他叹了一口,“老五, 你老实告诉我,太子受伤之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傅怿垂着眼睑,“有关系又怎么样, 没有关系又怎么样。”
“如果和你没有关系, 当然是让父皇放你出来。”安王义正言辞。
傅怿摇摇头, “算了,清者自清,我相信总有一天父皇能查清事情的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安王才不想让傅怿出来,他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目送安王离开的背影,傅怿目光幽深,老实说叶桓跟他说安王有问题时他很惊讶,即便这个人是傅宁他都更能请接受。但安王,说得不好听一点,一个瘸子,居然还想谋朝串位。
关注着傅怿这件事的人不只有安王一个,他一去见了傅怿,宁郡王以及庆王英郡王就都收到了消息,各人反应不一,但都敏锐的嗅到了一点东西。
去了大理寺的第二天,安王去见了皇帝,言语间要替傅怿求情,被皇帝训斥了一通。
安王觉得挺正常的,谁让太子受宠呢。
他又去东宫见了叶桓,叶桓道,“大哥放心,若不是他做的,父皇自然会放他出来。”
叶桓语气冷淡,安王有些讪讪,状似随意的问起了叶桓去西北边境的事,“你要出发了吧?”
“还有三天。”叶桓捏了捏眉心,脸色有些不好,“这一去就是至少半年,回来时孩子都出生了。”
安王心中窃喜,叶桓走得越远越好,越久越好,但嘴上说得很好听,“你是太子,身上责任重大,有些时候没得选择,我相信太子妃会理解你的。”
叶桓笑笑,说起了其他事。
出发前一天晚上,摒退宫人,殷长欢盘腿坐在床上,好奇的问叶桓,“你真的要去西北?”
殷长欢倒不是知道叶桓的计划,她只是想不通,若是叶桓真的要去西北,他和傅怿弄的这一出又有什么意义。
叶桓坐在靠床边的地方,左手放在殷长欢的一个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嘴角噙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隔着一层床幔,叶桓容貌更甚,殷长欢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叶桓,“我本来是想等你主动告诉我的,可明天你都要走了,再不问就来不及了。”
殷长欢目光灼灼,看得叶桓一阵燥热,他捂住殷长欢的眼睛,凑到殷长欢耳边放低了声音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殷长欢眨了眨眼,感觉到她的眼睫扫过对方干燥的手掌,正要说话忽然耳垂一热,一声低沉磁性的“长欢”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身子瞬间软了一半。
神思恍惚时,殷长欢听到叶桓道,“我永远不会留你一个人。”
五月初六,钦天监看的日子,大吉之日,宜远行。
太子出行,又是去边境签订条约,仪式十分复杂,等所有仪式弄完已经是日上三竿。
拜别皇帝,殷长欢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京城,走了十里之后停了下来,叶然在外面道,“太子,太子妃该回去了。”
马车里殷长欢靠着叶桓怀里睡得香甜,叶桓拍拍殷长欢的手,温柔道,“长欢,醒醒。”
殷长欢揉了揉眼睛,今日起得早,她困得不行,“到了吗?”他们说好了她只送十里。
叶桓嗯了一声,一边替殷长欢整理睡皱了的衣裳一边道,“记得回宫后表现得伤心一点。”
“不能太伤心,毕竟我不是那种会伤心的人。”殷长欢对她自己很了解,“太伤心了有点假,他们不会信的。”
叶桓无言以对,默了默,幽幽问,“那要是我真的要去西北呢?”
殷长欢狡黠的笑笑,“那等你真去了西北再说吧。”
话落,殷长欢放下车帘子,在叶然惊恐的眼神中跳下了车辕。
叶桓跟着出来,见殷长欢跳车的动作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让殷长欢不要这么做。
殷长欢坐上她的马车,笑盈盈的对叶桓挥了挥手,“我回去了,记得给我带西北特产。”
叶桓温柔点头,叮嘱,“回去慢一点,我很快就回来了。”
殷长欢点头,一点不留恋的钻进了马车。
殷长欢坐的马车走远,叶然忍不住的问,“您刚才怎么不让太子妃不要跳着下车。”他看见了叶桓皱眉的那一幕。
“她有分寸,”叶桓上马车,“走吧。”
殷长欢苦夏,一热胃口便不好,怀着孕不仅没胖,叶桓一走,天气一热,她还瘦了不少,急得郑太后不行,想方设法的让她吃东西,然而天气太热,平时再喜欢的东西也吃不下去。
眼看着殷长欢越来越瘦,甚至还害起喜来,皇帝便下命令去行宫避暑,英武侯留守京城,几个王爷都跟着皇帝一起去行宫。
皇帝出行要带的东西多,准备的时间便长,殷长欢和郑太后先行一步。
马车角落里的冰盆散发着幽幽寒意,殷长欢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同郑太后感慨肯定是因为孩子很久没看见叶桓所以才折腾她。
郑太后哭笑不得点了点殷长欢额头,“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
“正是因着她是我孩子我才这么说,”殷长欢哼了哼,“别人我还不说了呢。”
“就你理由多,”郑太后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到了行宫你和哀家住一个宫殿吧。”
“为什么?”行宫有一个湖心岛,岛上有一个院子,殷长欢非常喜欢,每次去行宫避暑都是住在湖心岛。
郑太后眉心轻蹙,“这段时间怕是不太平,你待在哀家身边,哀家也能放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