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警察哪怕打伤了自己,又耐自己何?
白白得了这么多年的命,和那么丰厚的运势,也足够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过上不少的好日子了。
至于夏家?
他死后,也关不上那么多了。
秋白祭却也不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符咒,许久,咬出一滴血来,轻轻的在那符咒上涂抹。
那老头见状,脸色一沉。秋白祭这动作,在他看来就是在做幺蛾子。
可以他的见识,怎么也想不出秋白祭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秋白祭抬手依样画葫芦,把符咒贴到了他自己的脑袋上。
秋白祭做完这一切,有些脱力,整个人依靠在桌子上,看着那老头子的脸色却是充满了愉悦。
那老头的脸色变了。
秋白祭的举动,让他想到了一个不妙的可能。
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凭着符纸上的咒,这么轻易的写下反咒,而且不是凭空重写,还是在自己的符纸上修改!
可是,再多的不可能,在事实面前就是可能。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快的衰老了下去。
从秋白祭身上得到的生机,在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流逝,他的头发一丝丝的苍白了下去,比起之前的,更为粗糙。他的双手满是老人斑点,一点一点的干瘪了下来,他佝偻着背脊,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
这样的现状,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秋白祭贴在自己额头的,是反咒。
他双眼怒睁,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充满了惊惧。
二十多年前,他算出了秋白祭是夏家的转机。那时候,他正好研究出了这个偷人生机和运势的阵法。
可现在看来,这个被自己压榨了二十多年都没死的孙女,实实在在的是个福星,谁也惹不起的福星。
要是早知道她有着这样的天赋,他何苦做这么多的手段?
他手上流出来的血渐渐地变得粘稠,很快就停止了流血。这个伤不重,可他心头的伤却极重。
懊恼,悔恨,愤怒,惋惜,种种情绪交加,只得到了一个悔字。
可偏偏秋白祭不让他安生。
她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怨气去的,不止你这一处。八十一条人命,手上沾了的,就要得到报应,你能撑住,不代表其他人能撑住。”
老人目龇欲裂。
那些接触家族密辛的,无一不是夏家嫡系的好儿郎,是他看中的传承者,他要是死了,夏家能传下去,也是个好事。
可现在,他要死了,那些人,大概率也活不下去。
这样的认知,怎么能让他死的甘心?
秋白祭看着他,依旧是笑:“还有这个反咒,要的绝不是刚才你拿走的那么点生机和气运,我要的,是夏家从我身上拿走的一切。只要你不死,我就能一直从你身上得回夏家从我身上拿走的一切。你会活着,活的很好,很久,久到看着夏家一点点的在你面前败落,而你苟延残喘,却不会轻易死去。”
那人目龇欲裂,浑身发起抖来。
这是逼着他死啊!
这是逼着他死!!
他不死,夏家就会日渐败落!
可他死了,夏家又和他有什么干系!
这是在他的心尖上戳刀子,逼着他做两难的决定,不管是哪个决定,都是悬崖和苦海。
“好,真好。”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夏家的女儿,打蛇打七寸,够狠,够毒。”
秋白祭倒是不在意他说什么夏不夏家的女儿,她是谁,她自己清楚就行了。
对于这人最后的几句话,她只是笑着反问:“那您是死呢,还是活呢?”
那人死死垂着头,没有回答。
秋白祭轻轻嗤笑了一声,知道了答案。
哪怕命不久矣,他还是怕死。
这个家族,倒是一脉相承的自私。
方开畅看完了全程,这才叫人把那老头子绑起来。不管这事情有没有他参与的证据,总归是和他有点关联的。之后是放是关,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解决了这个老头子,后面的事情也变得轻松多了。
夏家参与的人,不是死,就是残,一抓一个准,很快的,方开畅和他的弟兄们就把这些嫌疑犯给团团绑了一圈。
这些天之骄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形势比人强,他们也无力反抗。
方开畅看着那些人,看着那地上的罐子,眼底闪过了厌恶和痛恨来。
不把人当人看,这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