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那样的话。
她知道,在宫里,她指望不上顺妃、诚嫔,甚至也不能寄望于十七阿哥福晋,她凡事只能依靠自己。可是当有个人,非亲非故,没有得失利害的计较,只是单纯地说那样的话,她的心下也会自然地生起温暖和……依赖。
原本因为那只是位太监谙达,却更何曾敢想,那是皇十五阿哥啊。
她也不知怎地,想到这儿,心下反倒一宽,轻轻点头,“纳玛、额涅,女儿明白了。女儿从此后在宫里不光要当闷嘴的葫芦,还要当那个最笨的。凡事呵呵一笑而过,总归不落痕迹去就是。”
恭阿拉与叶赫纳拉氏听女儿这样说,不由得对视一眼。
原本以为女儿听了这些话会害怕,说不定还会在他们两个面前掉下眼泪来。
可是,都没有。
女儿反倒嘴角翘起,露出小小一朵微笑。
察觉父母惊诧,廿廿忙道,“……因为公主和格格都对我极好。纵然宫里人心叵测,可是好歹我在公主和身边儿伺候,凡事都有公主和格格担待,便是有人想害女儿,也不能不看公主和格格的情面去。”
恭阿拉和妻子便也都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如今在宫里,你唯一的仰仗就是十公主和九公主的大格格,你可千万要小心伺候,方得始终去。”
九月十六日,圣驾从避暑山庄回銮。二十二日已到京外最后一座行宫南石槽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