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娇贵，既然在安平村扎根活了下来，安坪村一定有他们生存的必备条件，没有任何地方更适合养这些鱼。”阿檀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可以卖一些给你们，做研究也好，上交国家也好，但是根子不能动，不然这鱼就真的要绝种了。”
她本就是年轻貌美，说的时候声音清脆带笑，说的有板有眼，一行人竟然无法反驳。
若是换了普通的村民，那一听要上交国家，估计双腿打着颤，补偿都不敢提，就点头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是铁律，哪里会像阿檀这样谈条件的。
李部长跟莫院长都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姑娘不好对付，一开始他们是打算买鱼，然后争夺了金丝鱼的研究权，将整个湖研究透了，连湖都搬走，这一下麻烦了。
“阿檀小姑娘，这鱼就算留下来了，你们也是不能吃的。”李部长笑呵呵地说道，国宴上才能出现的菜品，民间怎么能出现？
李部长的话没说完，众人的表情就有些奇怪，尤其是吃了金丝鱼的一行人，算起来，他们度假村的人都尝了这鱼的滋味，翁老和周明阳此时就彻底地沦为了小跟班，大气不敢出缩在队伍的最后。
“谁说我们留金丝鱼是为了吃，我们是保护国家珍惜鱼类，我们不吃我们只观赏。”阿檀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准他们做金丝鱼吃，他们就不做，捉了鱼放鱼缸里当观赏鱼，这可是全国独此一家的度假村，噱头够了，照样能吸引人日进斗金。
再说了，一般人还真吃不起这鱼，一口一块金子，吃的牙疼。
李部长顿时笑容有些僵，看向了祁牧，偏偏祁牧一言不发，水家人又是惯会装傻的，一行人陪着笑，没人说话。
莫院长见他吃瘪，内心狂笑，面上端出一派端庄的做派，和蔼地笑道：“阿檀小姑娘，怀璧有罪啊，就算你们留下了一部分的金丝鱼，但是这事早就传了出来，若是人人都来捞鱼，你们这度假村就永无宁日了。”
老狐狸，阿檀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是让她拱手将宝山送人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度假村已经在湖边建围栏了，若是军区能提供技术支持，那是最好不过了，要是诸位能从安平村这边研究出金丝鱼大肆繁殖的原因，莫院长还担心不能养殖出更多的金丝鱼吗？”阿檀尽量学着她父亲跟人谈判时的神情和口吻，微笑道。
莫院长微微深思，他之所以亲自赶过来就是为此，若是能得知金丝鱼大肆繁衍的原因，就算阿檀留了金丝鱼种，他在帝都照样能养殖出大量的金丝鱼，真正的价值不在于金丝鱼，而在于金丝鱼生长的湖泊。
莫院长有些左右为难，又看了看始终沉稳如山的祁牧，点了点头说道：“看在祁老的份上，只要卖给我一些金丝鱼，又让我们在这里采集样本做研究，我这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我这边自然也是没问题的，不过阿檀小姑娘，既然你们都卖鱼给老莫了，可不能厚此薄彼。”李部长看着祁牧微微忌惮，虽说祁牧本家威胁不到他，但是祁老的那些人脉几十年了都还在，若是旁的度假区出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软硬兼施的手段，但是祁老的后人，当然是和气生财。
“自然，往后捕捞的金丝鱼怎么卖，怎么留，你们跟祁牧商议。”阿檀甜甜地笑道，卖鱼好呀，都是钱。
因有了口头协议，祁牧也是赞同的，所以这桩生意就达成了。余下的细节，祁牧跟两人单独去谈了。
谈妥了以后，晚上众人留下来吃饭，祁牧去将水池里的金丝鱼捞了三条出来，依旧是熬鱼汤，做了全鱼宴，众人尝到祁牧的厨艺，险些将舌头都吃了下去，一个个的卸下了架子和做派，埋头吃起来。
一顿晚饭的功夫，气氛就其乐融融，晚上莫院长和李部长自然是不会留在度假村的，当晚就回去了。
同行来的人青县县长和市长等人见来了一顿，不仅见到了帝都来的人，还蹭了一顿饭，都很是欢喜，连带的对祁牧跟阿檀以及度假村都异常的重视，决定以后多来走动走动。
等人都走了，祁牧关了门，喊上阿檀跟水伯一家开了一个会议，这才沉声说道：“我们达成了协议，所有捕捞上来的金丝鱼分为三份，我、研究院、李部长一个占一份，并且勒令我们不准将金丝鱼卖给别人，他们会帮我们顶住其他方的压力。
莫院长会派人在度假村长时间做研究，负责研究的带头人就是周明阳，李部长会定期从我们这边运金丝鱼到帝都。”
听祁牧细细地说了一些详细内容，阿檀等人才知道，这里面门道很多，三方都相互制衡：度假村作为收益方，得了钱，失去了出售金丝鱼的权利，只能卖鱼给研究院跟李部长，研究院得到了研究权，三年内却不准转手金丝鱼，李部长花了钱，得了鱼，就等于是度假村的专卖店啦，他拥有唯一的售卖权。
他们三是研究、生产、专卖的关系，短期看最吃亏的是莫院长，但是若是莫院长研究出金丝鱼大肆繁殖的秘密，收益最大，至于度假村，得了钱是最好的结果，上面不可能放任度假村对外售卖这种天价鱼。
第1574章 数不清的咸鱼干
“那金丝鱼卖多少钱？”阿檀双眼发亮地问道。
祁牧见她一副小财迷的模样，顿时目光隐隐含笑，低沉地说道：“价格是李部长提的，虽说金丝鱼价格堪比金子，但是也不能真的按照金子的价格卖，所以三斤以上的鱼是按照二十万的价格卖的，三斤以下的鱼按照十万的价格卖。为了不伤到鱼类繁殖的根本，一年捕捞的金丝鱼不能超过60条。”
阿檀一听，超过了自己的心理预期，而且祁牧还定下了卖鱼的上限，不捕捞的那些鱼岂不是都留在度假村了，顿时欢喜地说道：“祁牧，你太厉害了。”
祁牧被她夸的脸颊一红，因皮肤颜色深倒是看不出来，只目光炙热了一点。
“没错，阿牧，这一下你也不用再记挂靠你外公的人脉借来的投资基金，今年捕捞60条，卖40条，余下的都留着繁殖，40条鱼就是800万，这一下不仅还清了欠债，还有余钱过年了。”水伯激动地说道，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水婶、水荣也是一脸喜气，卓悦一整天下来脑袋都是懵的，见到了县长、市长不说，还见到了帝都来的领导，现在不过是动了动嘴皮的功夫，就赚了800万了？这度假村开业才第三天，距离祁牧说想建度假村才一个多月，就实现了盈利了？
卓悦看向祁牧跟阿檀的目光就有些奇异，深呼吸，觉得气运这东西真是太玄了，她再也不拦着公公婆婆老公跟着祁牧建度假村了，这妥妥的就是赚钱的项目啊，开业三天就收回了成本。
“嗯，今年的40条金丝鱼，李部长和莫院长，明天会派专人过来运输走，所以这800万算是到账了，但是一年的时间，研究院的研究肯定会有突破，到时候情况又不同，所以我们还是不能仅仅指望卖金丝鱼赚钱。”祁牧心思缜密，看着阿檀说道，“阿檀，制定协议的时候，莫院长要求不能对外说我们有金丝鱼，研究是在秘密地进行，之前你找翁老登的报纸消息已经撤下来了，所以度假村不能以金丝鱼为噱头作为宣传。”
阿檀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真是一群老狐狸，用了800万，既能研究金丝鱼，又能卖金丝鱼赚钱。
不过阿檀向来心大，想到无债一身轻，现在还算是小有资产，便开心了，就当为国家做贡献了。
有了这800万，众人顺便开会，商议着怎么后期完善度假村的建设。
其中的500万，祁牧还给市财政，余下300万，还能做一些事情。
“羊圈和牛棚这两天就能修好，有十多头牛和羊，明年开春就能生小羊和小牛，地里的蔬菜种了有3个大棚，上个月开荒了一百亩水田和八十亩旱地，明年都种上稻子、棉花、小麦和油菜，这些足够度假村的自产自销，还有富余，我们还可以养些猪。”水伯笑眯眯地合算着。
“祁牧，我们要买车了，老借车不方便，货车至少要有一辆。”水荣提议道。
“最好是招几个帮手过来，我们人手不够。”水婶觉得招人是当务之急。
“水伯水婶年纪大了，祁牧也不能天天下厨，所以要招厨师，招保洁，我们跟保洁公司合作，外包给他们，然后就是招前台接待。”阿檀原本还想说招保安，但是看了看祁牧，觉得完全不需要。
祁牧点了点头，几乎所有人的提议都采纳，低沉地说道：“大家说都有理，水荣，买车的事情交给你，你明天就去买。至于厨房确实需要招人，就在村里招帮手，这事情就交给水婶，关于田地的事情，水伯比较在行，交给水伯。这一周会有两个施工队进来，将整个湖泊围起来，建立高桥和围栏水亭，技术和施工队都是莫院长和李部长提供的，这件事情我来负责。保洁外包的事情我明天来联系。”
大家领了任务都兴冲冲地点头，然后才散了。
第二天一早，李部长和莫院长就带人用专门的设备小心翼翼地分别运走了20条金丝鱼，余下的十几条金丝鱼，祁牧全放生到湖里去了，周明阳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房费，与此同时还有两个助手一起住了进来，三人正好住一栋带院子的独栋小房子。
翁老更是财大气粗，一次性交了半年的房租，还不住地跟阿檀套近乎，想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常年住在度假村，阿檀见他是农科院的专家，度假村的很多种子都是从他那里引进过来的，也就点了点头，常年给他五折房价的优惠，其他的费用全免。翁老那个高兴呀，连忙打电话让助手将他研究院的设备都给整过来，他要在这里养老做研究了，还能跟老周做邻居。
因度假村开始有入住，所以保洁外包给了一家连锁家政公司。水婶招了村里的两个干事利索的妇人当食堂的员工，水荣买回了一辆小货车，加上他自己小车，如今度假村的车子勉强够用。
祁牧去县里和市里在谈开通巴士到度假村的航线，县里的好说，之前到景区的公交直接绕一下，增加度假村的一个站牌点就行，市里目前还没有公交到青县，地铁也没通，实施起来有些难度，不过对于青县的风景区重视了几分，打算大力发现青县的旅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