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自己的想法快速地跟徐叔说了,希望铜棺可以救他,他是当事人,对自己的情况最了解。
“不行。”徐叔摇头,“你祖先那个情况,是被外魔入体导致的,而我却是自身产生了问题,魔由心生,只有我自己才能驱除,外物无法驱魔。”
“而且,你祖先体内的魔障正好是混沌铜棺总诞生的浊气,所以铜棺能够镇压魔障。这件事是偶然事件,铜棺逆天是逆天,但并不具备驱除魔障的功用。”
“有没有一丝丝的可能,你只要告诉我们,该从哪方面下手。”我面色坚定。
“嗡!”没有任何预兆,徐叔清明的目光突然变化,双眼红得能滴血,体内魔气升腾,黑发再次变成血发,黑金色的长袍在呼吸间成了黑红色的战袍。
“雅琳,快回来!快!”我面色剧变,冲着安雅琳大吼。
安雅琳并没有听我的,在她看来,徐叔刚才在电光火石间停下了攻击,那么现在肯定也不会伤害她。
“吼!”徐叔血发飘扬,一掌刺穿了安雅琳的躯体,将她的心脏打碎,继而手掌上魔气肆虐,就要将安雅琳的躯体和灵魂全都破灭。
“徐叔,不要。”我已经脱离了魔气海的控制,大叫着冲到安雅琳身前,想要救她,但是还晚了一步。
“不,不可以。”徐叔的气质再次变幻,停下攻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在经受着非人般的折磨,在和自己的“魔”抗争。
“呼!”就在徐叔停顿的刹那,我已经到了安雅琳身边,将她救走了。
“杀了我!快!来不及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徐叔抱着脑袋冲着狂吼,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在努力地支撑着。
“我绝对不会杀你,肯定有办法救你的,徐叔,撑住。”我咬牙看着徐叔。
“混蛋,你听说过哪个入魔的人能回头的,我做了太多错事,只有死才能赎罪。我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如果你再不动手,我会做出更大的错事,我不想安雅琳和你死在我手里。”
徐叔低沉地吼着,“这是我最后一次神志清醒,我已经透支了灵魂力量,这次的沉沦之后,我仅存的一丝神志也会被吞噬,成为杀戮机器。”
看着徐叔憔悴而狰狞的面容,我的心脏都在颤抖。徐叔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他最后一次清醒了,如若不是安雅琳的气息刺激了他,他是不会有清醒的时候的。
徐叔现在的情况,是回光返照,支撑不了多久。
入魔的修士是无法自杀的,因为他们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即使短暂的清醒,也没法自杀。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徐叔的话,就将我杀了,在我的眉心有个转轮印记,祭出全力轰击转轮印记,就能将我的灵魂打碎。”
“啊啊啊!”徐叔咬牙切齿,嘴唇都被咬破了,他紧紧地抱着脑袋,痛苦地仰天大吼,最后的神志在迅速沉沦。
他入魔时间并不短,魔化的过程非常快,从入魔到程度魔化,只需要不到2年的时间。
而徐叔无疑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魔化阶段,他入魔的时间绝对不止2年,一直没有彻底魔化,恐怕就是对安雅琳的想念在支撑着他。
现在见过安雅琳之后,他的心愿也了结了。
“我已经没用了,杀了我。你不杀我,过后我会比死还痛苦,而且人世界会因为我的存在而被搅乱,会有无数人死在我手中。”
我双拳紧握,低着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救徐叔,但徐叔撑不下去了,最多5分钟之后,他就会彻底成为魔。
5分钟的时间,我能做什么?难道,我真的要亲手杀了徐叔?
“杨云,不要,你别杀他。”安雅琳心脏破碎,被袁天罡他们扶着无法动弹,短时间内,铜棺之力无法帮她修复好心脏。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帮我照顾好雅琳,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唯一不能对不起的,就是雅琳。”
徐叔的眼睛完全成了血色,狰狞可怖的模样让我鼻尖发酸。
“没有时间了,动手吧,能死在你的手上,是我最好的归宿。当年是你救了我,现在,照样由你帮我解脱吧。”
“咔咔咔!”
我双拳捏得骨节爆响,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想过徐叔会杀我们,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亲自了解徐叔。
“我是罪人,当年我进入蓬莱仙岛,被后代羽化门门主,羽化子看中收为传人,他待我如己出。但是我在5年前入魔了,将羽化门的门人全都杀了。”
“羽化子想救我,跟雅琳一样,坚信能救我,但是被我误伤而陷入重伤沉睡了。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无私待我的老人,我对不起他,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徐叔眼中的血光流淌下来,将硬朗的面容都染红了。
“后代羽化门门主?”徐叔口中的羽化门,应该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羽化门,听他那么说,这片建筑群的确是后来建造的。
原来那些被吸干了的修士,是徐叔杀的,难怪尸体上沾染着魔气。
“动手,别犹豫。”徐叔陡然间看向我,凌厉而决绝的目光摄人心魄。
“唰!”我手腕一抖,九狱剑凭空出现在掌心。
“杨云,你给我住手!”安雅琳狂吼。
“老袁,你们帮我挡住安雅琳,凝聚大道世界把她隔离。”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想让她看到。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无奈。
“来吧。”徐叔欣慰地冲我点头。
“呲吟。”九狱剑震颤间,剑尖闪烁出锋锐的死亡光华,向着徐叔的眉心刺去。
“不。”剑尖刺破了徐叔眉心的皮肤,剑招被我强行压下了,“不,我下不了手。”
“闭上眼睛,伸手就行,一下子就过去了。”徐叔轻声道。
我咬咬牙,怔怔地看着徐叔,他对我颔首,眼中满是狰狞的血液。
“徐叔,走好,我会照顾好雅琳,我发誓。”我眼眶湿润了,手掌紧握剑柄,轰然刺穿了徐叔的眉心,锋芒的剑气向着他的神识海中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