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接到陌生电话,心生疑惑,但听说是有关温钦言的事,她还是开车出去了。
到了地方后,才发现对方来了三个人,很面生,她应该没见过。
“几位是……”
“我是温钦言的阿公,他们是我孙儿的两位舅舅。盛四太,请坐。”
说话的老者是上午出现在医院的温老爷子,身边两个人是他儿子,一副谈判的气势坐在江兮对面。
江兮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的不厌其烦,到最后也只是淡淡的应付。
离开后,江兮整个人被闷得吐不出气来。
有错的是她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逮着她不放?
盛家就算了,现在还出来了个温家,都觉得她是恶人?
江兮电话打给盛嘉年,语气非常不好,盛嘉年一听她出声,就知道她那气还没消,立马安慰她先冷静,别生气。
江兮沉着脸道:“我没想跟你吵,你们盛家欺负人就算了,现在还来了个温家。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啊?我儿子差点被温钦言谋杀,盛家袒护,温家问罪,所以是我逼那个孩子来欺负我儿子的吗?”
盛嘉年微微一顿,“温家?温家找你了?”
“请我去喝了茶,对面坐了三个男人,一位老者两个青壮年,说是你大儿子的阿公和两个舅舅,我不管都是些什么人,既然那孩子不是没人管的,那正好,他们就应该代温钦言向我儿子道歉,我儿子也受了惊吓还被冻得进了医院。我没找他们,他们倒先找上我了。”
盛嘉年低声道:“这件事我让人查清楚后再给你个解释。”
“你还查个屁啊你,难道我说的话你不相信?”江兮怒问:“人家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我,为什么容不下一个孩子,只是开玩笑竟然的别有居心的将谋杀罪名按在一个孩子身上。我还没怎么着呢,倒先把罪名给我扣上了。好啊,为了不让他们失望,那我现在就报警,就按他们说的办!”
盛嘉年当即拧眉,“老婆,先冷静下来好吗?这件事报警,影响会很大,毕竟只是我们盛家的家务事,没这个必要是不是?”
“我管你?”江兮怒声而出。
“好好好,是我的疏忽……”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鬼话,你根本就没把我和儿子的事真正放在心上。不论出了什么事,你责任倒是揽得快,什么都是你的错,你没有安排好你的疏忽,然后呢?你的面子究竟有多大?凭什么每一次你这么说我就可以不追究了?盛嘉年,你是不是觉得我足够爱你,什么事都可以因为你、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你整天让我不要生气不要在意,你只知道来要求我,你他妈有没有要求别人?谁才是爱你的人、谁才是你儿子?你总是要求自己人,你有没有做好过一次?”
江兮对着电话一通大骂,骂完后还不解气,只想把电话砸了。
她以前脾气没有这么冲,没有这么暴躁,这大概还是跟生了孩子有关系。
整天在家里带孩子,对着小婴儿你不能发脾气,看到任何生气的事儿,你面对老人和小朋友不能发泄,那么只能对自己丈夫发泄了。
打从生了崽子后,她晚上就没有好睡过,晚上就算孩子在母亲房里,她也会自然醒来,已经被孩子折磨得睡不了个整觉。
成天肝火旺盛,还遇到这些事,不发泄就得压心里难受。
长久下去,这人还能好吗?
盛嘉年也是知道江兮情绪有些受影响,女人生产过后性格脾气肯定会有所改变。他理解,想做得更好一点,让她压力别太大。
可很多事情,越来越暴露他能力有限。他就是个凡人,就是个平凡的男人。
结婚前自以为的无所不能、在云端的光芒,已经在生活中这桩桩件件的小事上抹得差不多了。
曾经他的目光不在这些事情上停留,从来都不屑家庭琐事。
现在不得不认对待,发现在平衡妻子与家庭关系上做得很不好,很多小事自己并不在意的妻子却十分在意,太多太多现实令他开始发现,原来他就是个凡人,就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就是能力有限,曾经那个完美的形象,只是别人贴给他的标签,并不能当真。
盛嘉年听着江兮质问,听着她的熊熊怒火,一瞬间很无助。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平息妻子的怒火,所有的智商和自信,在面对生气发火的妻子时,都变成可笑的旁观者,根本用不上。
“老婆,对不起,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不生气,我们见面再说,好吗?”盛嘉年低声安慰。
江兮深吸气,然后缓缓吐出。
她不想吵架,不想吵架,但是这话到嘴边不说,她会被自己肝火烧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