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他的声音瞬间喑哑到了极致，透着满满的不敢置信，“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不敢相信。
但……
微染明明就在她面前，她为什么……为什么伸手的样子像是看不见所以要摸？
难道……
一个念头倏地冒出，他的喉咙顿时阵阵发紧，剩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纪微染亦是震惊在原地。
“晚晚……”
夏晚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好半晌，她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知是要自己安心，还是要他们安心：“看不见了。”
她说的轻轻淡淡，可说出来的刹那，才惊觉心头像是被利刃划过似的，疼得厉害。
空气仿佛有短暂的凝滞。
“我去找程川！”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猛地紧握成拳，顾言哑声吼道，眼角不易察觉的泛了红，而话落，他转身就走，他的肩膀微微抖动，背影看起来像极了承受不住落荒而逃。
夏晚没有动。
纪微染不由自主握紧了她的手，抿了抿唇安慰道：“别担心，现在医术很发达，眼睛一定能治好的。晚晚，我会陪着你，别多想。”
可不知怎么的，话落的瞬间，自己都觉得无力极了。
她怕，怕晚晚难受。
她的晚晚，她知道的，哪怕刚才说的那么轻飘飘无所谓，但心里的难过怕是……她认识的晚晚一直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开心的难过的都会藏在心里。
除非……
“晚晚……”
“微染。”夏晚垂眸，压着声音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当然相信现在的医学，等……等检查过了就能知道具体情况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好的。”
“晚……”
“去看看言言吧。”她再次打断道，笑容有些勉强，“他刚刚……是不是很不好受？他肯定很担心，但我……你去看看他吧，跟他说我没事的，我……我脑袋还有点晕，想睡一会儿。”
刻意停顿两秒，她嘱咐：“要是他回来了，我还没醒，你记得叫醒我。”
纪微染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指霍清随。
“……好。”她不着痕迹敛眸，低声应下。
夏晚眼眸颤了颤，没有说什么便躺了下去。
很快，她的呼吸声变的绵长。
纪微染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了一会儿，确定晚晚真的没事后，才轻手轻脚离开。
而她并没有发现，病房门关上的刹那，夏晚的眼睛就睁开了。
清亮的眸子里，染着还没有彻底消散的害怕。
小心翼翼的，她下床。
摸索着扶住墙，一步一步的，她走得很慢。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撞了一次又一次。
或是脚，或是手，或是脑袋。
但……
全都阻止不了她要出去找霍清随的决心。
她其实……听出来了，微染和言言肯定在骗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她分辨的出来的。
他一定出事了。
要不然，微染他们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不肯带自己去看他？
霍清随……
等我。
心脏像是被划出了血痕似的疼得厉害，夏晚死死咬住了唇，才勉强把没出息的眼泪憋了回去。
终于摸到了门口，没有犹豫，她迅速转动门把出去。
她看不见，不知道方向，只能暂时沿着墙壁往前走。
只要，只要看到人就可以！
“你听说了没……”
声音！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