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的什么话,我自己的手好得很呢,我才不想擦。”陵玉闷声道。
盛钦不再说话,陵玉便将整张脸都压在了枕头上,假装睡了过去。
哪知道下一刻盛钦却硬是将她手臂捉了出来,触到陵玉疼处,她便立马从铺上弹坐了起来。
她正要将手缩回去,却见盛钦没有拿着药膏往上涂抹,而是捧着她的手忽然就递到了唇边,在陵玉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带着凉意的吻。
陵玉整个人登时愣住,竟没有做出反应来。
“二二……二哥,你为什么要亲我?”陵玉什么委屈都飞去了九天之外,余下却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盛钦却神色如常,一面拿来了药,一面替她轻轻涂抹上。
那药膏轻薄柔腻,涂在掌心立马凉沁一片,疼痛当即减轻了不少,可陵玉却还是觉得手上被对方唇瓣触碰过的地方烫热得很。
“你讨厌我这般对你吗?”盛钦垂眸问道。
陵玉看着他认真上药的模样,心下仿佛漏了一拍,愈发怔愣住了。
“不……不讨厌呀。”她挪开了目光,试图平息这种陌生的情绪。
盛钦看她被吓到的模样,便道:“陵玉。”
“嗯?”陵玉缓慢抬起头来,见对方正凝视着自己,只当自己漏听了对方的话,又甚是呆傻地“啊”了一声。
“还疼吗?”盛钦问她。
陵玉飞快地摇了摇头。
盛钦这才将药膏收了起来,道:“不疼就早些睡吧。”
陵玉听他的话便又乖巧躺下,她盖着被子,在屋内重新陷入黑暗之后的许久,心绪才平静了下来。
真奇怪啊……
若是说二哥亲她那一下奇怪,他问的那句话就更奇怪了。
你讨厌我这般对你吗?
扪心自问,她自然是不讨厌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讨厌的必要啊。
可是……
到底是哪里奇怪,陵玉也说不上来。
待隔日学院先生终于令他们拿上弓箭入林中骑猎。
陵玉穿戴得简练,待她与其他人碰头之时,却见陆良正同江世锦在一处。
陵玉微微错愕地看着他们。
江世锦则是与陆良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
陆良抬头看到陵玉,颇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不等陵玉走开,江世锦便过来她面前,目光颇意味深长道:“二皇子殿下可真是叫人意外。”
陵玉一脸防备地望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世锦掩唇,甚为得意道:“二殿下这几日去那花楼里玩的可开心?”
陵玉闻言,抬眸看向他身后的陆良。
“陆良与我向来都是好友,本公子本是好意想叫他带你去青楼里开开窍,没想到你去了三日,竟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你说……”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恶劣,贴近了陵玉道:“你还像个男人吗?”
陵玉缓了片刻反应过来顿时恼火。
她没曾想那种情况下与陆良的偶遇竟然是受了江世锦的指使。
不待她破口大骂,那边执教之人便吹了哨子令他们集合,领了各自的物件进林子去。
陵玉一面骑上了马背,一面往林子里赶去,恰逢陆良迎面赶来。
她冷冷地望着他道:“你这几日都是刻意愚弄于我的?”
陆良撇开了目光,看着前方的江世锦道:“你小心些吧。”
他说罢便吆马追随前面人去了。
陵玉望着那几人,心中只余下几分不屑。
林深处是兔鹿,此地无甚猛禽,十分适合学子射练,每到春猎时刻,学院还会特意将蓄养着的牲畜放进林中,供学子驱逐。
盛钦穿得一身正装,神情严肃好似来巡查一般,令身旁之人颇冷汗涔涔。
这林中学子比盛钦年长者比比皆是,却没有哪个会有这般威压气势凛然的。
“世子爷何须在此地亲自等候,林中既无猛禽,自是安全无恙的。”执教说道。
盛钦扫了他一眼,只道:“殿下安危自然比一切都重要。”
执教讷讷无言,愈发觉得眼前之人与此地学子格格不入,反而更像一个溺爱孩子而特意陪读的家长,非要一步不离地守着才好。
便是放在旁人家里,这也绝对是个值得批评的反面教材。
可是批评盛钦……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