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宁替司裴揉过太阳穴,换了个乖乖巧巧的语气问:“你的头还疼吗?”
司裴跟她对视了两秒,把目光从她还蓄着泪的眼睛上移开,落到她红红的鼻尖上:“陆小姐……”
陆西宁抽了下鼻子,打断了司裴:“分手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后会把我当成妹妹,会继续照顾我吗?你妹妹不喜欢你和讨厌的人相亲,你明知道我讨厌她!你别再见她,我给你介绍更漂亮的行不行?”
“……”
眼前的人不讲话,陆西宁便两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摇了摇:“她今天来找我示威,我不高兴!如果你不理她,我保证再也不烦你,现在就删掉你的电话号码,这辈子都不再打!”
司裴想拂掉陆西宁的手,和她说“你认错人了”,可她察觉到他准备脱身的意图后,生气了,抓得更紧:“这样也不行吗?你看着我!看着我回答,我漂亮吗?”
再次对上她的眼睛,从没称赞过异性容貌的司裴鬼使神差地说:“很漂亮。”
陆西宁终于满意了,破涕为笑:“我那么漂亮,一个亲亲换你不理她行不行?”
不等司裴收起脸上的诧异,陆西宁就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
次日清晨,陆西宁是被手机震醒的,看到屏幕上的“章扬”,迷茫了一瞬后,记起昨晚的事,她立刻困意全无地坐了起来。
翻过通讯记录,确定不断拨打章扬的电话、对着他撒酒疯不是做梦,陆西宁直想一头撞死,哪有脸接电话。
手机安静下来后,陆西宁满心崩溃地抓了抓头发,正想去洗手间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震动声再次传来。
陆西宁捂着心脏拿起手机,在接听后装失忆和拉黑前任间迅速选择了后者,却发现打来的是哥哥。
因为哥哥和前任是好友,陆西宁犹豫了许久,才艰难地接通了电话。
陆浔的声音一贯冷淡:“你醒了?你的钥匙在我这儿,我午饭前让助理送给你。”
“我的钥匙怎么会在你那儿?”
“昨天你喝多了,抱着司裴的脖子不松手,他给我打电话,我去你家开的门。”
“我抱着司先生不松手?不是……章扬吗?”
“你还没醒酒?章扬人在赤峰,下周才回来。”
!!!!!!!!记起失去意识前的亲……强吻和司裴那张矜贵冷漠的脸,短短半分钟内,陆西宁的脑中飘过了一百次“卧槽”。陆浔话少,交待过妹妹别再乱喝酒,便挂断了电话。
陆西宁陷入巨大的震惊中,手机又一次震起来时,她没看来显就按了接听,直到听见章扬的声音,才回过神儿。
“喂?”
陆西宁有点慌,镇定了片刻才用客套十足的语气说:“哦,你好。”
这句“你好”让章扬有些莫名其妙:“我昨天把手机落在酒店了,你有事找我?”
“没有啊。”
“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什么电话?”醒酒之后的陆西宁实在说不出阻挠前任相亲的话,只好装傻。
章扬话比陆浔还少,静默了两秒,说了“再见”。
赶在他挂断电话前,陆西宁说:“昨天我遇到你那个小青梅了,恭喜恭喜。”
“什么恭喜?”
“你家人不是在撮合你们吗?”
“这事儿我没听说过。”
咦?陆西宁心中一喜,嘴上却说:“当年她就喜欢你,总背着你恶狠狠地拿眼睛瞟我,昨天还特别来找我,让我以后别再联系你。你放心,我挂上电话就删号码,保证不影响你和未来嫂子的发展。”
“……”
结束通话后,陆西宁的坏情绪散了大半,渐渐想开了——昨晚她对着司裴撒酒疯,丢的是陆家的脸,若对方是章扬,丢的可就是自己的脸。作为陆家最不被重视的孩子,她本就没什么家族荣誉感,反正也不会再跟司裴见面,尴尬、难为情是爸爸和哥哥的事儿。
下午回学校开个会,这学期就彻底结束了,陆西宁洗过澡仍觉得头痛,便爬回床上补觉。刚刚睡着,她就被提前回家的妈妈摇醒了。
陆西宁揉着太阳穴坐起身,陆妈妈连大衣都没顾得上换,一脸殷切地接连发问:“昨天见到司裴了没有?他还记不记得你?你跟他说上话了没?”
“见到了,他还记得,说了几句话。”
“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只跟他说了几句话?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一定要抓住机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记住你!”
好不容易想开的陆西宁,听到“司裴”这两个字,再一次升起了恨不得一头撞死的羞愧感,被妈妈目光灼灼地盯着,却只能说:“他对我的印象应该很深刻……”
“真的呀!”陆妈妈喜上眉梢,“那你就趁热打铁,借着你爸爸给他赞助,找机会跟他见面,弹琴给他听,他不是说你最有天赋吗!”
陆西宁干笑了一声,跟司裴再见面?下辈子吧。
午觉陆西宁睡过头了,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辅导员面露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扭头继续交待学生们等下不要激动、不要追着要求合影和签名。
每次有名人来学校,辅导员都会交待这些,但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一句,而眼下却是重复再重复。
辅导员说到第四次的时候,陆西宁心生好奇,压低声音问身侧的人:“等下谁要来?这么大的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