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却不能这么说,只道:“这也不是第一次被调查了,你得想想,她以前哪次被带走,不是平安回来了。你这时候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去看看吴老太带着吴荣和吴耀过的怎么样。”
对!
林晓星没停,起身就又走了。出了这事,吴家呆在农场就不合适了。晓星要请吴老太回一一五,那边还有院子住。可吴老太不干:“就回老家去。在老家,谁也不会少了我老太太一口饭吃。”
于是,带着吴三树和两个孩子,直接回了老家了。
晓星打电话说这事:“老太太倔的很!”
“回去未尝不是好事。”那是人家老家,村里半村的人都是后辈。老太太又是那么个身份,谁能把老太太怎么着。只要老太太身体康健,庇护那俩孩子长大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留在一一五,不管是洪刚还是范云清,谁出点事,都会牵连到俩孩子。所以,林雨桐就跟晓星说:“老太太是明白人,听老太太的吧。”
不过范云清到底是范云清,她那些贪污所得的东西,也不全是给了晓星了,一大部分其实都是偷摸着接济一些老战友了。而交代问题的时候,对这些东西,她是只字不提,就说是贪污了。东西去哪了?她的答案是农场周围的百姓日子艰难,大部分都散出去了。
她也确实是给了周边的乡民东西。具体是多少,无从考证。
犯错误了是肯定的!但是贪污谋的不是私利!
职位肯定没了,但是没有被开除d籍,还是有人保了她。然后她就被发配到采石场,接受劳动改造。
采石场在哪里?
采石场是新开的,是有了这边的采矿厂之后,才新开的这么一个厂。
跟采矿场是紧挨着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林晓星又找来了,“我想调过来。”
主要还是为了照顾范云清方便一些的。
调过来不是不行,但是岗位来说,现阶段需要人手的,就是子弟学校那边了。
随着学生的增多,那里的老师开始短缺了。苏瑾是大学毕业,在里面任教是绰绰有余的。晓星会弹钢琴,手风琴也会拉。林雨桐就问:“去学校做一段时间的老师……行吗?之后咱们再慢慢的想办法。”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
苏瑾却确实算是难得了,跟着晓星带着孩子,就又把家给搬来了。
这个时机调工作,说实话,是比较吃亏的。他们刚赶上调整工资的这个茬口上。要是继续在原单位,每个人的工资上涨三五块钱肯定是行的。但做老师,工资还没之前高。这无形中,每月就把二十块钱差进去了。
精简职工还在继续,减少城镇人口的脚步也没有停下来。
但剩下的人,基层的职工,百分之四十左右是能升一级工资的。但像是领导干部,那没有!工资保持不动。所以,很多人为了工资拿的多些,都看不上小领导。
尤其是一边给基层的工人涨工资,另一边却在查小领导权限下的账目问题。
普遍的认识就是:不管事就肯定不会出事,管了事了早不出事晚也得出事。
因着要给一部分人升级工资,厂里就忙起来了。尤其是林雨桐,人事科嘛,是有发言权的。各个分厂车间,报上来的人要通过审核嘛。
哎呦,林雨桐这边的办公室,天天的,一推开门,地上都是从外面塞进来的检举信。从门缝里塞进来,然后用个细竹签捅进去。怕只塞在门缝被外人给拿走了。
这些人也是有意思,在车间不好反对哪位同事升工资,他们不当面说,怕得罪人。然后就把掌握的一些黑材料呢,往上面捅。那你说,这材料都写好送来了,咱是查还是不查?
挑出俩典型的叫下面的人查,结果就是个子虚乌有,查无实据。
这可把林雨桐气的:“这人都是他们选出来的,我建议,选出来之后,名单张贴公布一周。这一周的时间内,如果有谁发现名单上的人确实有问题,欢迎提出质疑。但是得公开透明。不搞黑材料!”
反正是说只要赶在八月份把名单递上去就行。从九月份开始,就是新的工资标准。把从二月到八月的差额工资,还会补发下来。
这么一算,九月份将拿到的,可是一笔数额相当可观的钱款了。
于是,这种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愈演愈烈。
四爷就那么冷眼看着,等发展到有人拳脚相向的,他直接给拍板了,之前的全都作废,升工资从矿山开始。矿山那边凡是没有不良记录的职工,都升一级。谁不福气,谁想拿高工资,简单!你去矿厂,换个人回来。
行了!没人闹了!都老实了。
赵平也说:“就得这样,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天慢慢和暖了,农场那边今年要弄个养鸡场,如今正是孵小鸡的时候。苗大嫂她们就说要自己养几只,问林雨桐要不要,叫人家代孵一下。
要也行啊!反正再笼子里养着。她就说叫人带上十只就行了。
苗大嫂又过来跟林雨桐说:“今年把你家的糖票给我们攒着些。我得借呢!你们要是不急着给端阳定亲,这些就先借给我们家用。到年底了,我们想给铁蛋把亲事给定了。”
“行啊!”林雨桐就应承下了。如今这提亲,也就是四五块钱的聘金,两斤糖的事。可就是两斤糖的票,苗大嫂和苗家富还都是双职工,大小也是干部呢,省一年,也未必能凑齐。得提前打招呼,叫大家帮着省些。像是林雨桐这边,过两年也得给端阳结婚,人家苗大嫂也会省着到时候拿来给林雨桐用。
这边大人说话着呢,骄阳在一边窜进窜出的也不知道忙活什么。
苗大嫂就问呢:“你这小忙人,今儿怎么在家呢?”
骄阳就停下:“最近都是演戏的节目,没我们什么事。”
林雨桐就问她:“你找什么呢?进进出出的!”
“戏票。”骄阳翻看晾在院子里的衣服的衣兜,“妈,你洗衣服是不是没看我的衣兜。里面有老师发的戏票,才说叫大哥进城去捎给太姥姥的。”
丹阳从里面出来,就说:“兜是我翻的,给你放抽屉里了。”又问,“是李慧娘那个戏吗?听说挺好看的!”
“就是那个!”骄阳蹭蹭蹭又跑了。
苗大嫂也说:“赶集的时候你也去看看,那边的戏台上也有草台班子演那个,挺好看的。”
赶集的时候瞄了两眼,因为人太多,就看不成了。
紧跟着,赶集也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