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口是心非,红眼病又爱冒出来,可你不能跟她真较真。
没意思!也平白拉低自己的格调。
本来那衣服也是给清远清安和清辉的,大了点的小了点的,他们家孩子都能穿。属于给不给的都行。可这点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为这个鬼鬼样样的,给这个不给那个,有意思没?
不值当在这事上费心思。咋简单咋来就是了。
她说她的,林雨桐只管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然后李仙儿又说起赵爱华的事:“……一脸皱纹,看着跟我妈似的,还好意思叫我大嫂,我压根就没搭理她!谁给她那么大的脸。”
金满城也在一边搭话,说话叨叨叨的,连个喘气的音都不带的,“……我专门去拿寡妇夫家那村里打听了,都说是她把她家男人给克死的,打从结了婚,他男人就病歪歪的,下不了床瘫痪了这么些年,这寡妇是啥人咱不知道,但他男人啊,那村里就没人说好话。说是那瘫子整天在他家,骂这个骂那个,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说一到天好,抬出来在院子里床上躺着晒太阳的时候,就把拉出来的腌臜东西往人家隔壁的院子扔……一村里都反感这一家的很……”说着,声音又低下来,“还不知道那俩孩子是不是她男人的……”
林雨桐对金满城最后这句话没来由的有些反感。人要是心里龌龊,就把人往龌龊的方面想。什么俩孩子是不是人家男人的?管你屁事!
金满城那嘴啊,那是‘有了传,没了编’。有这事,他能给你传的满世界都是。没有的事,他能编的跟真的一样。
因此,他这个猜测,林雨桐和四爷压根就忽略了。
反倒是他之前说的他打听来的那些事,倒是从侧面证明,这寡妇没说假话。
她带着孩子确实在村里过不下去了。
一个年轻就瘫痪的人,这心理怕是有问题。可即便这样一个人,这女人一个人带着俩孩子,也没离开他。照顾瘫痪的丈夫,抚养两个儿子,还把这样的丈夫时不时的搬到院子里,叫晒晒太阳,不是想精心的照看,想来是不会这么干的。
要是真有外心,要是真跟别人生了孩子,谁还伺候这么个瘫子?早带着孩子一走了之了。
蹉跎到了如今,没道理嘛。
所以,金满城这又是满嘴放炮呢,根本就没依据。
李仙儿说了:“反正老五跟那女人过一天,我就不认他们一天,也跟我家那俩孩子说了,以后见了老五不准搭理。”
大人的事,你叫孩子扯进来干啥?
都啥毛病。
林雨桐就凉凉的说:“赶明咱俩也吵一架,你也别叫俩孩子认我跟他四叔。”
那我才服你。
欺负老五干什么?
李仙儿就笑:“桐!咱俩吵不起来。”
当年相互甩脸子的事你忘了,我可没忘。
反正两人屁事没有,就是过来念叨了半早上的老五各种不好。
四爷就问:“不下地了?地里的树苗子咋弄的?”
金满城哼哧哼哧的:“种果树不成,我都给拔了。种棉花了,不是棉纺厂又要开了吗?棉花不愁卖。”
卖是不愁卖的,不过你指着那两亩地,也发不了财啊。
老五是晚上来的,洗的干干净净,带着赵爱华和四个孩子。
清雪找清平和清宁去了,清雨依偎在赵爱华怀里。赵爱华的大儿子吴达腼腆的低着头,叫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老二吴双倒是一脸的笑,叫了一声四伯父四伯母,然后就说,“我给我二伯母帮忙去……”窜了。
老五从架子车上搬了三筐子甜瓜下来,“自己地里种的,都熟了,卖也卖不上价钱,四哥和四嫂拿去送人吧,是咱自己种的,没上化肥……”
以前一毛不拔的老五知道拿东西走人情了。
虽说东西不值钱吧,说实在话,这是除了家里有大事之外的人情往外以外,收到老五的第一份单纯性质的人情东西。
是自己给俩孩子买衣服得到的回报。
这要是金大婶在世,得哭出来不可。
老五这是懂事了?
不是他长了这跟弦了,是背后能指挥他的人是个机灵人,会来事。
东西送来了,林雨桐就接下来了,“正好,拿去办公室最合适……”
四爷也叫老五坐:“你这么光是来回的跑,也累的很。不行就在镇上开一家废品站,你坐在家里收不就行了。也不要特别的地方,自家的地头建个草房子,搭个棚子都能干的事……”
赵爱华马上接话:“我也是这个意思,靠着人耗着也不是个事。如今这收废品的多了去了,咱只在家支应着,成十亩果园子呢,料理好了,赚的再后头。”
是这个话。
老五名下如今是七个人的地。马小婷的地还在,本来就一家四口的。再加上这新来的三口,七口人,没人一亩二分地,这就是八亩四分。再加上土地丈量没那么标准的。宁肯给多了,也不会少了。怎么着也得有九亩。赵爱华又是个肯干活的。把地头还有挨着路边的一溜,草都除了,灌木都砍了,深挖把根都刨出来,反正种上树苗子了,哪怕是产量不行,好歹也是收成。
捡到篮子里都算是菜,自己开出来的地也算是自己的地。凑在一起,一归拢,说是十亩,也差不离。
老五就不言语了,只笑笑没说话。
赵爱华也就闭嘴了,尴尬的笑了笑。
等两人走了,四爷才说:“老五有心眼了。”
是有心眼了。
说到底,还是半路夫妻,想贴心贴心铁肺,难!
弄个收购站当然好了,可这进多少出多少,肯定就瞒不了人了。老五能把钱毫不保留的给马小婷,却不会轻易把底漏给赵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