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侧过头,悄悄传声问白言霜:“真的有吗?”
“已经不算数了。”白言霜否认得干脆利落,“约战在即,你和嬛嬛的事情连白沉忧都不知道,更别提不临城。最多是城主生前说过些类似的戏言。况且现在局势不同,怎么能让他一面照顾言言一面迎娶嬛嬛?这件事应该由嬛嬛自己做主……”
白言霜在那儿说了一堆,白琅就听出来一件事,确实有婚约,不过应该是那种,“如果你生个女儿我生个儿子咱们就让他们结为夫妻吧”,之类的口头约定。
反正白言霜是不想答应。
正好白琅也不想,她连忙肃容道:“引篁公子,我觉得以当今之势,与扶夜峰联姻是极其不妥当的。此次前来,我希望能……”
引篁突然道:“可是峰主已经答应了。”
白琅赶紧按住了白言霜,低声道:“你不要冲动,能悔的,都是能悔的。”
白言霜:?
白言霜道:“我是说由她自己做主……如果她同意,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不临城与扶夜峰联姻,最终还是对灵虚门不利。本来两方对灵虚门敌意就大,这样一来直接进入了白琅所预料的最坏局面——仙境内斗,灵虚门一打二。
白嬛同意联姻估计也是这个打算。
之前她一直避着男人,免得跟不临城一样被架空。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有栖幽相助,从武力上不惧任何人。
这次引篁秘密出行,估计也是不想让灵虚门反应过来,没想到白琅突然奇想要来看看,直接给撞破了。引篁觉得,撞破就撞破,反正早晚都会知道,不如先发制人,所以直接告诉白琅了,看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能怎么处理。
“我不同意。”白琅断然道。
“这……”
白琅拍着桌子说:“我说我不同意,赶紧去把婚退了!然后你,再从不临城挑一千青壮年适龄男子,送去正阳道场侍奉我。”
……
沈砚师没进门就听见这番话,只想拍案叫绝。
把言言带去灵虚门固然最为安全,但其本质还是将她架空软禁。所以白琅想了个别的招儿——釜底抽薪,把威胁她安全的所有旁系弟子都调走。
“这也太……”引篁目瞪口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白琅狂拍桌子增加气势,她道:“你不挑我就自己挑了,一千人,一个也不许少。你也去。我全部都要。”
“上人……”
沈砚师推门进来:“上人,不要太过分了。”
他冲白琅挤眉弄眼,想跟她单独谈谈白言霜的问题。
引篁正松了口气,却听见沈砚师道:“一千有些多了,五百吧,同时放进无极殿也不嫌挤。”
很快,白琅从不临城抓走五百男宠的消息就传开了,仙境人人自危。
白琅这个名声也不是坏了一天两天,她乐观地说:“正好大长老缺人役使,都交给他吧。”
这五百人其实有很多是自愿的,正阳道场前途无量,与其留在不临城勾引一个傻子,不如去灵虚门侍奉门主。当然还有些颇有气节,生是不临城的人,死是不临城的鬼,他们只等着白琅临幸的那一天来个宁死不从。
沈砚师很快为言言处理完绣线,然后白琅带着五百人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回到灵虚门。
她把引篁盯得特别紧,引篁看似从容自若,其实慌得不行。
“引篁公子,陪我下下棋吧。”
“引篁公子,你有什么才艺呀?”
“引篁公子,你知道神选吗?”
“引篁公子……”
白琅花了一路把他底细摸清楚。
引篁这个人还挺背的,本来是不临城继承人,后来被云华元君发配边境了;本来顺利与扶夜峰联姻,后来又被白琅抓走了。但他言谈间少有怨言,每逢变故都先想着找出路,而非怨天尤人。他对言言很上心,魔境入侵期间,他守护在言言身侧,寸步不离。若只是受命行事,大可不必如此卖力。
此次与扶夜峰联姻,也是为了破除不临城困局,为言言解忧。
白琅问:“引篁公子,你对我可有怨恨?”
引篁面色不变:“没有。”
还能屈能伸,擅长睁眼说瞎话。
白琅太需要这么个人才了。
到灵虚门之后,大长老亲自来迎接她,脸黑如锅底。他一路怒斥:“我灵虚门建派以来,传道藏于天下,授秘法于诸境,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建立以灵虚门为首的大同不争之世!你倒好,把门内搞得跟天殊宫一样乌烟瘴气、酒池肉林!”
白琅纳闷:“天殊宫与灵虚门不相上下,人家也没传道藏于天下、授秘法于诸境啊……而且你怎么把我说得跟稚女命似的……”
大长老怒极:“稚女命!哼,都是去参加他诞辰学坏的!”
“唉……”白琅叹息。
她把引篁介绍给了大长老,说是在琢玉养伤期间,可以让他学着处理门内事务。引篁顺理成章地在白琅座下侍奉,他觉得日子没有一天如意的,大长老太严,三千道场杂事太多,白琅身边的人也不好相处。
最最不好相处的就是微生涟了。
随着尘镜弑师上位,天下剑现世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引篁本以为可以一睹其风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