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也没说什么,他们一个抱孩子,一个喂饭,很快小包子就吃饱,在阿爹怀里露出笑脸。
今天早上黎锦的中衣熨帖的穿在身上,没有发生任何走光的情况。
但少年却眼尖的发现,黎锦右肩处好像肿起来了。
他看了好几遍,才鼓起勇气,说:“阿锦,你的肩膀……”
黎锦笑着说:“没事,有点肿,过两天就好。”
他没说这是拉架子车拉的,就少年那护犊子的劲儿,连割草都想自己上,黎锦不打算让他操心。
黎锦没多说,少年也不敢多问。
但是等黎锦收拾好早餐回来,就发现少年已经扶着墙,在地上慢慢的走路。
如今已经是产后第五天,按理说可以下床了。
黎锦没拦着,就在旁边看着他挪动脚步,少年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以上,但不知道是体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少年就是不长肉,下巴也尖尖的。
他双腿笔直又纤长,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人。
吃完早饭,黎锦自己去上山采药,今儿正好是跟杏林堂约好的日子。
他上次来过,这回就不用李柱子带着认路了。
今儿上山的时间更早,黎锦采的药材也更多,甚至自己走的深入一点,还能看到其他种类的草药。
黎锦把这些都装进背篓里,回自家院子再一一分类。
临走前跟少年打声招呼,告诉他猪蹄汤在锅里,中午记得喝。
少年听到这话,匆匆下床,走到门边,问道:“那你呢?”
黎锦说:“我在镇子上吃两个包子,买点束脩的礼物拜见先生。
这些天我都没去上课,理应道歉。”
想了想,黎锦洗了手,进屋换上一身长袍。
这就是他穿越过来那天身上穿的衣服,大概也是原主最拿得出手的一身衣服了。
少年不等黎锦有所动作,就跪在床边缘,用比黎锦小了一圈却依然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给他系好衣服带子。
黎锦视线跟着他的手而移动。
等到少年整理好他的衣服,这才回过神来。
……那终究是一双男人的手,不似女人一般白嫩青葱、柔软无骨。
黎锦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心头纷乱的情绪却被这双手神奇的抚平。
他说:“我看你那些荷包和手帕都缝完了,以后别接这些活儿,可好?”
少年表现得异常乖顺,“嗯,我给阿锦缝衣服。”
黎锦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心里却因为这句话很是愉悦。于是又回去捏了捏少年的脸。
看着少年露出乖巧错愕的神色,心情大好的背着背篓出门了。
黎锦到杏林堂的时候,小伙计周贵背《伤寒论·汤头歌》背的绞尽脑汁,都没注意黎锦已经到了。
“麻黄汤治太阳寒,麻桂杏草四味联.表……表……”
黎锦笑着接道:“表实无汗头身疼,脉紧气喘更恶寒。”
周贵:“对对对,就是这句!黎先生!您来了,我去找师父。”
黎锦说:“劳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上次采的药年份足,又新鲜,师父整天念叨您呢。”
小伙计周贵进去后,不一会儿,吴大夫就掀开门帘出来了。
今儿黎锦采的药多,估价足足有六百三十文。
周贵说:“黎先生,您又会认药、又会背汤头歌,您会不会诊脉啊?”
黎锦说:“略通一二。”
吴大夫眼睛一亮,邀请黎锦进内堂详谈一二。
黎锦跟着他进去,吴大夫直言不讳地说:“不知黎先生此前可有行医经验?”
黎锦摇头,有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这个身体,什么都没有。
而且他的行医经验都是西医方面,中医还真的不擅长。
吴大夫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镇子本来就不大,周围也只有八个小村子。
镇上能有三个医馆就不错了,除了主街上的医馆有两个座堂大夫,他们杏林堂和另外一个百草堂,都只有一个大夫。
但……他家里真的有急事啊。
可杏林堂的老板对他有恩,他不能直接撂挑子不干。
这回找到黎锦,也是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