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伶没再说什么,而楼嘉恒因为穆海伦自杀的消息受了刺激也怔怔地一言不发,周遭一时静下来,空气也仿佛凝固了般。
最后楼嘉恒什么都没说,神色复杂的离开了。
楼伶窝在沙发里蜷起双腿环抱住,脸埋在膝盖里,许久都一动不动。
下午她去接女儿放学,回家途中小丫头冷不丁嘀咕一句:“爹地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好想他啊。”
楼伶心酸,假装没听见,心里却想,女儿一出生就没了外公外婆,现在又没了奶奶,她的童年缺失了太多的爱,如今好不容易和莫笙相认,叫她如何忍心剥夺这份来之不易的父爱呢?
晚上等女儿睡着,她回房洗漱完躺在床上,照旧拿着手机等莫笙的消息,可直到凌晨手机仍没动静,混混沌沌时困意袭来,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她快要睡着时,手心里忽然一阵震动,她惊了一下,一瞬间睡意全无。
她坐起来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让她心心念念多日的号码,可是没等她接通电话就挂了。
她心急的立即回拨,只是电话响了很多次都无人接听,这让她很不安,忍不住胡乱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一直重拨,也不知道拨了多少次,电话终于接通,她却反而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握着手机,心跳如雷。
“我刚进电梯,马上上来。”熟悉的嗓音入耳,一贯的低沉好听。
楼伶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便下床跑出卧室,连鞋都没穿,也顾不得自己穿着睡裙,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飞快冲到玄关。
她就像中蛊了一样,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只想狠狠抱住他,一秒都不能等。
门打开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她又快步走向电梯,恰逢电梯门打开,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率先迈开长腿走出电梯,清冽黑眸刚触及纤细的身影,还来不及讶异,下一秒已经抱了个满怀。
呼吸里涌入的熟悉气息成功抚平了楼伶内心多日以来的不安,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身,仿佛他会随时消失似的,恨不能将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莫笙有些意外,虽然他知道她对自己重新投入了感情,可是没想到已经这么深。
怀里的女人身子在发抖,他余光瞥到她光着脚,浓眉一拧,忽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妥妥地公主抱惹得电梯内的两个年轻女孩惊呼,眼睛直勾勾盯着莫笙的背影爱慕不已。
楼伶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滚烫的脸埋入他胸口不敢出声。
第289章 你喜欢咬人的习惯还是没变
莫笙抱她进屋关门,随后进了卧室直奔大床,却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而是自己坐下来后仍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楼伶脸窝在他怀里,隔着衣料仍觉那片胸膛异常滚烫。她想起自己刚才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一幕,后知后觉脸热。
“事情都办完了么?”她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莫笙下巴抵着她的发旋,漫不经心轻轻‘嗯’了声,眼底一抹哀伤一掠而过。
楼伶见他不答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下忐忑,忍不住猜想他这些天都不联系她是不是因为他母亲之死和楼家脱不了干系?
她越想越不安,圈在他腰上的手臂不自觉越抱越紧,莫笙察觉,捉住她手臂将她拉开一些,转而抬起她下颚。
四目相对,莫笙捕捉到她脸上不安的神情,他伸手轻抚她细腻的脸颊,语气温柔:“怎么脸又小了一圈,是不是我不在你没好好吃饭?”
楼伶心酸,因为她知道这几天真正食不下咽的人是他,毕竟失去至亲,这种痛苦没有人能感同身受,而她立场难堪,虽然心疼他,却也没有资格出言安慰,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和穆海伦之死有关的只字片语。
因为楼家是罪魁祸首。
爱与恨并存,这种畸形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可她困在其中却束手无策,既没有办法去单纯的恨,也没有办法不顾一切的去爱,虽然这次穆海伦自杀身亡后,她内心的天秤明显偏向了莫笙这边,但与此同时,她更觉愧对父母。
她眼底的情绪万变,莫笙望着他,深邃黑眸仿佛能洞穿她的心思。他轻叹一声,以额抵着她的,安抚道:“你不用自责,自杀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因为她从此再不用忍受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的折磨。”
楼伶知道他这么说只是想让她心里好过些,可他越是体贴越为她着想,她心里就越难过。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眼眶却一阵酸涩胀痛,那句‘对不起’哽在喉咙口发不出声。
“我这几天没有联系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给自己压力。”
本来他今晚抵港时是想先回自己住处的,可是上车后不知不觉变道来了这儿。
见她情绪低落一副要哭的样子,他话锋一转:“我借你浴室洗澡可以么?”
楼伶怔了怔,随后连连点头,从他身上下来说:“我去给你拿新的浴巾,女儿房间的衣柜里有。”
刚走两步她又停下,红着脸小声说:“我这儿没有男性用品,比如……”她没有往下说,但莫笙猜到她想说的是男士内裤和浴袍之类的。
他冲她轻笑:“没关系,没有就不换。”
楼伶抿唇,一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支支吾吾问:“你……洗完澡……就走么?”
莫笙眉间微动,嘴角笑意更深,反问:“今晚不走可以么?”
一瞬间楼伶的脸好像着了火,她连忙避开眼,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卧室给他拿新的浴巾去了。
莫笙望着她的背影,一扫心头沉郁,起身走向浴室。
楼伶回到卧室时莫笙已经在洗澡了,淙淙流水声入耳,惹得她心跳乱序,‘扑通扑通’地仿佛在赛跑似地跳动频率惊人。
她摇头甩去满脑子地绮思丽想,深呼吸后走到浴室门口抬手敲了几声,随后才推门进去。
浴室干湿分离,楼伶站在盥洗台旁眼睛盯着地面目不斜视,饶是如此,余光瞥到衣篓里的男性衣物时,一张脸还是忍不住红了。
“浴巾拿来了,我放在置物架上,你一会洗完了自己拿一下。”她快速说完,随后把叠整齐的浴巾胡乱扔在置物架上就要离开浴室,这时淋浴房的玻璃门却忽然打开了,有一道磁沉嗓音隔着雨幕钻入她耳中:“我眼睛里好像有异物,很难受,你帮我看看?”
‘很难受’这三个字成功让楼伶停了下来,她心急转身,一时也忘了避讳,等视野里撞入一具不着一缕的男性躯体时她才惊呼想逃,可念头刚落还来不及行动她整个人就已经被一股强势的力道带入了淋浴房,整个人都扑在了男人湿漉漉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