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熬不住睡过去时,总算有人偷偷来报,说是尤鹏煊已经从宫中出来,一个妇人被他绑着,直接往洛城外去。
宫里半夜也火光明亮,似乎是发生了打斗!
三公主心跳怦怦,一下比一下激烈,让她甚至控制不住,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尤鹏煊……成功了?
他是去准备把赵国新的皇帝再掌控到手里吗?!
到底是赵国大将军,重权在握的人,果然她没有选错。
有了这样一个消息,她哪里还睡得着,紧张等着最后的好消息。
赵晋扎营在一处空旷的地方,主帐里在这深夜还亮着灯,他一直伏案在写什么,身边伺候的来劝了两句也没有劝下去。
就那么一直到快天明的时刻,外头突然响起了喧闹。
是一大队的人马直接闯了过来,很快就有人来禀说是大将军到,特意来护驾回洛城。
赵晋停下笔,眉头微微蹙起,然后把笔一丢,打了哈欠道:“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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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就那么过去了,三公主也没能等到尤鹏煊的消息,但是她的人有回报说是尤鹏煊带着人已经去了新皇落脚处。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看天色,晨光破开云层,柔和的光照亮了这座城。
难道尤鹏煊没有得手?!
她盯着那片白蒙蒙的光出神,一个赵国打扮的士兵就进了他院子,面上有藏不住的喜色:“公主!我们将军马上就回城!请公主现在就进宫!”
“当真?!”
三公主激动站起来,在士兵的点头中,她又沉默了下去,审视一般打量他:“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尤鹏煊的人?”
那士兵脸上都是错愕,愣一下后说:“公主既然这样说,那您等我们将军归来?”
似乎尤鹏煊也没有想到有这样的情况,没有交代他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回答,不好擅自做主。
三公主见他这样,反倒是信了五成,可还是没有松口,说道:“那你就给你将军送信,先到府里来接我。”
一个时辰后,尤鹏煊果然匆匆回来,神上的铠甲染着血,手里还提着同样染满鲜血的袋子。里面圆滚滚的,像是装了……谁人的首级?
“大将军手里的是……”她问了一声。
尤鹏煊爽朗地大笑,还朝她打开袋口:“公主亲自瞧瞧?”
三公主什么顾忌都没有了,看着男人意气风发的面容:“恭喜大将军了,我们是否现在进宫?”
“就等此刻!”
尤鹏煊一抚腰间的剑柄,转身往外走。
马车从大将军府里驶出,出于对外头一片寂静的好奇,三公主偷偷撩了下帘子,发现大街上根本没有一个赵国百姓。
似乎整个洛城都空了一样。
她又重新坐好,居然是兴奋得手心都湿了一片,让她不自觉往衣裙上擦了擦,甚至是开始想着一会怎么面对百官。
还想到如果她肚子万一不是男孩儿呢?
她目光就落在尤鹏煊身上,眯起了双眼。
不管如何,她一定都会生下男儿!
车轮碾转石板地上,发出闷闷地动静。
渐渐的宫门近了,她嘴角不断往上扬起,又一再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等到尤鹏煊亲自来扶她下车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扬起笑,站在车辕上看士兵林立的中路。
她知道,这是代表赵国皇权的道路,这条路,从来不允许大臣们肆意踏足。
可如今,她一个北胡公主,也站在了这个富饶国家的权力中心。
她高高扬起头,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可是走了几步,她看到了高阶之上的大殿前,站着一个身姿笔直的少年。
她笑容就僵在脸上,连表情都扭曲了,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一阵一阵冷意从脚底板一直往上窜……
她身侧的尤鹏煊突然就紧紧钳住了她的胳膊,力度大到让她都以为要掐碎自己的骨头。
冷汗从额头细细密密渗了出来,她僵硬着,几乎是被尤鹏煊给扯了上去。
他冷酷地声音亦在她耳边响起:“我知道三公主心里怎么看待我,认为我不过是贪恋权柄的莽夫。可我再不堪,也不会和你一介外邦女狼狈为奸,我汉族男儿,也不是你能玩弄于股掌间的。你北胡在我眼前屠我汉人的时候,你可知我心里如何作想?”
“我在想……有朝一日,我也要你北胡,血债血偿!”
三公主在最后一个台阶上身子软了一下,尤鹏煊顺势收回了手,让她重重跪倒在,还险些滚落下去。
剧烈疼痛从膝盖传到三公主全身,让她整个人都瑟瑟的蜷缩起来,被巨大喜悦冲昏的头脑终于清明了一些。
她脸色惨白,咬牙道:“尤鹏煊……你说得大义凛然,其实还是在争夺权力。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功臣了吗?你只会让上位者认为你善于钻计……你不会成功的,你不会得逞的!”
女人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嘶声力竭地喊了出来,尖锐得直刺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