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娟两口子的性子都有点冷,再加上觉着自己只有俩闺女,在村里有点抬不起头,所以很少跟人打交道,兄弟姐妹之间,也很少来往,路上见了面,顶多点个头。
夏美平和夏梦平的性子都随她们爸妈,所以夏喜平跟这俩姐,并不怎么亲近。
不过再怎么说,姚秀娟也是她的长辈,见了面,主动打个招呼还是要有的。
夏喜平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大声跟姚秀娟和夏梦平打着招呼,“大伯娘,都到饭点上了,你跟美平姐咋还往外走啊?”
姚秀娟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夏梦平眼圈有点红,看到夏喜平,就象是看到仇人似的,一脸的怒容,“夏喜平,你还有脸喊我姐!”
夏喜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还莫名被夏梦平怼了这么一句,就有些不高兴,立马也拉了脸,“我跟你都没说过几句话,我咋惹着你了,叫你这么骂我?”
夏梦平正要张口,姚秀娟却拦住了她,“梦平,别说那么多了,走吧。”
夏梦平恨恨地看了夏喜平一眼,然后跟着姚秀娟走了。
夏喜平真是莫名其妙,来这儿后,她还是头一回跟姚秀娟和夏梦平说话,而且她也没说别的,就是打个招呼,那娘儿俩至于这么敌视她吗?
今儿个夏喜平的心情本来还挺好的,被姚秀娟娘儿两个闹了这么一出,她的好心情立马没了,早知这样,刚才对那娘儿两个就应该选择视而不见。
夏喜平一脸郁闷地回了家,不过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立马就换上了一幅笑脸,叫着小九的名字进了家门。
夏喜平带回来的那些小人书,小九果然爱不释手,夏喜平带回来的零嘴也顾不上吃了,抱着小人书就跑到一边看了起来,虽说小人书上的字她基本上都不认识,可光看上面的画,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夏喜平一边和着孙慧慧做饭,一边问孙慧慧道,“妈,大伯娘家里是不是出了啥事?”
虽然孙慧慧基本上没出过门,可张桂枝或是杨兰芝有时候会过来跟她说会儿话,要是夏卫国家真出了啥事,张桂枝和杨兰芝肯定会听说,说不定会说给孙慧慧听。
果然如夏喜平想的那样,夏卫国家的事,孙慧慧还真知道。
“今儿个上午你大柱婶子过来玩,我听她提了一句,好象是你梦平姐的亲事黄了,还是男方家提出来的。”
怪不得脾气那么大呢,原来是亲事黄了。
可是夏梦平的亲事黄了,跟她有啥关系,又不是因为她插足才黄的,干啥要冲着她发脾气?
“是因为啥才黄的?不是说今年年底就要结婚吗?”
孙慧慧摇了摇头,“你大柱婶没说,我也没问。”
第三十六章 差点没笑掉大牙
孙慧慧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夏喜平道,“你咋知道你大伯娘家出了事?”
“刚回来的时候,我碰到大伯娘和梦平姐了,我看她俩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所以猜着可能是家里出了啥事。”
夏喜平说完,想起一件事,笑道,“亲事黄了也没啥,大伯娘白得了一笔彩礼钱,也不亏。”
当地的风俗,要是女方提出退亲,彩礼钱要一分不少的还给男方,不过要是男方提出来退亲,女方就可以不还彩礼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男方是不会退亲的,也不知道夏卫国家出了啥事,男方竟然连彩礼钱都不要了也要退亲。
孙慧慧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梦平姐今年都18了,突然被人退了亲,名声上可不大好听,再想找个好人家,就不太容易了。”
夏喜平想到了刚才姚秀娟和夏梦平对她的态度,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夏喜平又在镇上收了两天的废品,发现收上来的废品是越来越少了。
本来嘛,现在大家都穷,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家里的东西,如果不是坏的实在不能用了,谁也不舍得扔了或是卖了,都是能修就修,能补就补,所以谁家也不可能天天有废品卖。
夏喜平就想着去附近的几个村子转转,她先去了离镇比较近的西大营。
村里没有收废品的地方,村里人又轻易不去镇上,一些破烂又不舍得扔,都在家里堆着,夏喜平在村里转了一圈,收获还真不少,也就两个钟头吧,就收了满满两大麻袋的废品。
夏喜平必竟在西大营的砖窑厂干过活,再加上和刘顺的“绯闻”以及刘三癞的事,夏喜平在西大营的知名度还蛮高的,反正夏喜平在村里转悠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对着她指指戳戳的,夏喜平甚至还听到有人嘲讽她,说她是还想去砖窑厂干活,所以才故意在西大营转悠,就是想叫刘顺觉着她可怜,然后再把她招到砖窑厂去。
夏喜平听了,差点没笑掉大牙。
她在砖窑厂当会计,一个月才拿20块钱的工资,现在她干上五六天,挣的钱都不止这个数了,而且现在她还更自由,现在就是刘顺求着她去砖窑厂,她都不会回去。
夏喜平在西大营转了两天,村里的废品收的差不多了,又去了牛头村。
夏喜平在牛头村的“名气”也不小,夏喜平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说啥的都有,一个老太太借着卖废品给夏喜平,还故意套夏喜平的话,声音压得低低的,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
“喜平,昨儿个红军回来了。”
说完了就盯着夏喜平看,想看看夏喜平是啥反应。
夏喜平淡淡一笑,“大娘,我早就跟他没啥关系了。”
“喜平,不是大娘说你,红军端的可是铁碗,你跟了他,早晚他能给你弄到城里去,你说你咋就那么傻,非要跟他离婚。”
“大娘,强扭的瓜不甜。”
见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夏喜平赶紧岔开话题,“大娘,我给你过过秤啊。”
一听夏喜平要过秤,老太太就顾不上八卦夏喜平和李红军的事了,不错眼地盯着夏喜平手里的秤,嘴里还唠叨着,“喜平,我这几个纸板子可是一点水都没洒,干着呢,你称的时候可得秤高点。”
“大娘,你就放心吧,乡里乡亲的,秤上我可不敢含糊。”
夏喜平称完,给老太太看秤星,“大娘,你看,你这纸板,一共是十斤重,一斤一毛钱,一共是一块钱。”
等老太太扒着秤杆确认过重量,夏喜平把钱给了老太太,然后把纸板捆到了后车座上。
老太太拿了钱,却不肯走,一幅想要跟夏喜平再扯会儿闲篇儿的架式,夏喜平怕她再提李红军,不等她再开口,便赶紧找借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