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弃啊小千!”可云虽刚被徐千屿问候了全家, 此时见她闹起脾气,开始摆烂,不由暗自着急,“多少抗争一下……”
话未落,提篮圣女飞身下来,一剑劈至眼前。徐千屿便拿起剑,伸到头顶上,一挡。
“啊呦,瞧她那个缩头乌龟架……”下面的观众摇头叹息。
然两剑相触,巨大劲力陡然爆出,提篮圣女竟瞬间被击飞出去,众人都瞪圆眼睛,一时鸦雀无声。
徐千屿继续站桩,眼睫动了动。
她在蓄力。
反正动一下都要消耗精力,干脆不要浪费,只等灵池内灵力蓄满时,出手攻击一下,每一下都要切中要害。
那剑气顺着凡剑撞入陆呦经脉,震得她五脏六腑都震颤,十分难受。幸好系统作用下,她脚下带吸盘,只是脚步踉跄,没有掉下桩来。
大意了!看来赵明棠比她想象得厉害,方才只是藏锋。
她慌乱一瞬,再打过来时,便多了些顾忌和试探,然而徐千屿并不正面应击,灵巧地退跃两桩,捉迷藏似的躲开,在远处继续站桩。
她咬咬唇,抬剑逼近,徐千屿又躲开两步。在远处直挺挺地看着她,宛如挑衅。
陆呦握了握剑,心有些乱。
实际上,在此种情景下,眨眼费力,瞪人也很费力。所以徐千屿眼都不眨,表情也不做,抓紧蓄力。
在对面看来便是胸有丘壑,目色沉静,叫人忐忑至极。
待提篮圣女再次飞下,杀意铺天盖地,徐千屿又冷不丁抬剑,散力而出,将她打飞。
“这是什么打法呀?”下面的观众忍不住嗡嗡了起来。
“我看她也就会这一招。”
赵明棠来来回回,就会把人震出去这一下,叫期待她翻身的人很是失望。提篮圣女久攻不下,飞来飞去虽美,看多了也疲倦。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艳。
疲软时,观战者的注意力转移。
因人群之中不知何时走进一位白裙女子。她发髻高挽,露出凝脂般的后颈,裙缀雪羽,层叠堆下。
通身雪白,但走动起来,晚星摇落,方知她裙上玉石水晶无数,竟是无双奢巧。
人看她一眼,都怔愣一下,才默默避闪,人皆如此,竟左右分拂,叫她无所阻碍地走到了第一排。
“这不是芳华楼的白羽留仙裙吗?”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留仙裙洁白无暇,若仪态不足,容易被反衬得寡淡无光。
而这女子周身高洁冷清,有股离尘的仙气。她一双眼便是如此淡漠,偏口衔丹朱,不增艳反增威。
是白雪凝琼貌,观音点绛唇。
原本提篮圣女白裙仙气,十分可观,叫这莹莹生辉之人一比,竟显单薄黯淡,逊色些许。
故而看向台上的目光,便渐渐转到了台下。
周遭议论纷纷,沈溯微置若罔闻。
他在观剑。
他观剑时,一向全神贯注,仿若亲身入战局。
陆呦所用剑招,是蓬莱寻常一套《青木》,暂未看出差错。
徐千屿连变招傀儡都能拆招,为何只守不攻。她何处不舒服,还是什么东西在阻碍她?
芳华楼三层雅座,楼主柳易安转动茶杯,居高临下地看向二层。
见灵池前一众脑袋自觉推开,给赵清荷让出块空地,他哼笑一声。
半个时辰前,沈溯微怀抱白羽留仙裙来,问此衣能否借他一穿。
柳易安打量这少女一眼:“你是谁?”
“赵明棠的姐姐。”
“你没有名字吗?”柳易安性傲,冷叱道,“你名叫‘明棠的姐姐’?”
然而沈溯微面不改色,薄唇轻启,答非所问:“姓赵。”
柳易安:“……”是个刺头。
“行吧。看你漂亮。”柳易安已看出姐妹二人眼下相似的泪痣,“不用借,送给你。”
反正这留仙裙原本就是送给赵明棠的。她不要,让姐姐拿回家也是一样。
沈溯微却不见喜色:“我从不白白受人恩惠。”目光一转,“楼主这里添了污秽,我便替您料理一下吧。”
话音未落,芳华楼二层寒霜遍布。
片刻后霜雪消飞,方才徐千屿大战土妖留下的泥水、脚印、连匾额上溅上的泥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残存的魔气亦被诛杀殆尽,四面整洁如洗。
柳易安杯一停,目如利剑:“你也是修士?”
这满屋结霜之态,是修士拿剑气铺出来的,剑气太寒,故能让空气中水汽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