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狂妄的语气!
苏梨腹诽,起身洗漱,隔了一会儿苏弦和苏楼端了肉粥进来,苏梨吃饭的时候,三人就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看着苏梨。
被看得很不自在,苏梨吃了两口就想出去看看,三人齐声开口:“夫人,将军请您吃完,如果吃不完的话,他回来亲自喂您!”
“……”
这种话怎么有脸找人转述?偏偏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没办法,苏梨只能涨红着脸继续吃。
吃到最后一口,嘹亮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上空,三人眼眸一亮:“城破了!”
话落,帘子被撩开,楚怀安穿着一身银色盔甲大刀阔斧的走进来,表情严肃,一片冷然,没看苏旬他们,径直看向苏梨:“吃饱了吗?”
“嗯。”
苏梨点头,楚怀安伸手把苏梨捞进怀里:“跟我进城!”
他说,带着苏梨从营帐出来,利落的翻身上马,朝城中疾驰,率先攻破王城的将士已经杀出一条血路。
一路畅通无阻,楚怀安直接带着苏梨到了忽伦王宫,宫外早已集结了五十人,看样子应该是楚怀安特别训练的精锐。
“杀进去,活捉忽鞑!”
“是!”
一声令下,五十人散开,剩下四人跟着楚怀安,其他人翻墙而入,像一张巨大的网,渐渐朝中间收拢。
王宫外围的守卫很快被解决,楚怀安策马闯入王宫,手执长枪,若有人阻挡,来一个挑一个。
胡人信奉神灵保佑,在他们眼底,忽伦王宫是受神灵庇佑最多的地方,寻常百姓对王宫都怀有深深的敬意,轻易不会到来此,所以忽伦王宫不像远昭皇室那样戒备森严,他们一路行进得很快。
楚怀安带着苏梨一路杀到忽鞑的寝殿才停下,空气中已染上明显的血腥味。
“是这里吗?”
楚怀安突然问,苏梨没反应过来:“什么?”
楚怀安不答,把苏梨抱下马,一步步走进寝殿。
那日雨夜被劈烂的琉璃天窗没有补上,只剩下一个洞,漏下清浅的日光。
苏梨忽然明白楚怀安刚刚在问这里是不是她待了一年多的地方。
“忽可多的骨灰带回来以后一直供奉在这里,我大多数时候就在这里跪着。”
苏梨小声说,楚怀安已抱着苏梨走到天窗下面的位置,那里的地砖上有四个淡淡的印记,是那个火炉放了一年多留下来的痕迹。
楚怀安在那里停下,仰头看了看天窗:“你跪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想你啊。”
苏梨下意识的回答,被抱得更紧,然后猛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跪在这里的?”
忽鞑的寝殿挺大的,苏梨刚刚也只是说忽可多的骨灰拿到这屋里来了,没有说过具体位置,他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确?
楚怀安抿唇不答,苏梨看着那天窗突然想通:“那天晚上你在房顶?是你把琉璃天窗砸碎的?”
“……”
楚怀安绷着脸不说话,手上更加用力,不敢直视苏梨的眼睛,苏梨一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伸手戳了戳楚怀安的胸口:“你一个人来的?身为主帅,因为感情用事,只身深入敌营,这可是大忌啊,万一你出了什么事……”
苏梨是故意想看楚怀安不好意思,手被抓住,楚怀安红着眼认真的看着她:“我想见你!”
一年多没见,我就想看看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是否安好,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都怎么熬过去……
苏梨失语,见楚怀安情绪激动起来,染上戾气,主动环住他的脖子撒娇:“没事了,都过去了。”
楚怀安回抱住苏梨,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对她来说,那一年多已经过去了,在他心里,那一年多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也许余生太短,都不够他弥补。
两人紧紧抱着,心跳和灵魂前所未有的贴近契合,气氛正好,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怕被人撞见,苏梨推了推楚怀安,楚怀安没松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便不用被人看见。
“将军!”
外面的人冲进来,见楚怀安抱着苏梨愣了一下,楚怀安扣着苏梨的后脑勺护着她的面子,冷声开口:“什么事?”
“我们在王宫四处搜过了,忽鞑不在王宫!”
忽鞑不在王宫?那他在哪儿?
苏梨推开楚怀安抬起头来,心里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大军兵临城下,国之将亡,以胡人的脾性,忽鞑是绝对做不到苟且偷生的,他不镇守在王宫,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还有什么事比亡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