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道那是怎样的重罪,会带来怎样灭顶的灾难,也还是坚定的站在了他那边。
两人兜兜转转活了这么多年,却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为了对方,可以不管不顾的任性。
苏梨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推了楚怀安一下:“我不会寻死,也不会逃的。”
“你打算跟忽鞑走吗?”
楚怀安问,翻身倒在旁边,苏梨坐起来,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我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她以前被忽可多俘虏了三个月,那三个月她能熬下来,如果忽鞑不是想弄死她的话,她应该也能活下来。
“阿梨,不能为你自己活一次吗?”
楚怀安偏头看着她,眼神深邃透着她看不懂的光亮。
苏梨的手顿了顿,然后微笑起来:“我不是一直都在为自己活吗?”
能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怎么能说她不是为自己活的呢?
楚怀安看得眼睛发涩,心脏闷得好像压了一块巨石。
他想发怒,想杀人,可苏梨在他面前清浅的笑着,好像再大的风雨都不会将她摧折,轻易地便将他所有的情绪压了回去。
“陛下的旨意大概什么时候会下来?”
“不知道,但忽鞑会在三个月后离京。”
苏梨点点头,整理好衣服站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了,到时候如果要走,倒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就这么一会儿,苏梨突然理解了楚怀安之前的决定。
他怕她守寡,如今事情落到她头上,她也庆幸起来,庆幸楚怀安回京以后并没有把那纸婚书拿出来。
当然,就算婚书拿出来了也没关系,以逍遥侯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不缺想嫁给他的人的。
将军会得偿所愿,他也终会有体己的红颜陪在身侧。
这样……很好。
苏梨在心里想,偏头看向楚怀安:“侯爷,我们和解吧,那天庆功宴后我是故意醉酒跟你发脾气的。”
和解吧,她留在远昭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何必浪费时间在生气这样的事上?
楚怀安紧绷着脸,浑身透出刺骨的冰棱。
他想杀了忽鞑!
非常想!
苏梨从腰包里拿出之前送回来那个荷包,荷包上面的丝线被她拆了重新绣了图案,楚怀安一把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石头,没有婚书。
“婚书呢?”
“之前气昏了头,烧了。”
苏梨面不改色的说,楚怀安眼睛眯了眯,起身准备去拿纸笔再写,苏梨拉住楚怀安:“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不必多此一举写在纸上,而且,我怕疼。”
苏梨小声说,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成功的止住楚怀安的动作。
她已经很久没跟楚怀安说过她怕疼了,在他面前她总是说没事,没有大碍。
但哪里会没事?
“我带你走!”
楚怀安又提了刚刚的想法。
他可以放弃一切带她走,再不做逍遥侯,再不要这富贵荣华,只要她一个。
“陛下既然同意让我跟忽鞑走,应该不会没有后续的安排吧,侯爷可以跟我说说陛下的计划吗?”
“你跟忽鞑走,他把骠骑军给我,最多三年,胡地会成为远昭版图上的一部分!”
楚怀安说得很急,声音不受控制的有些发颤。
他的情绪太激动了。
苏梨仰头,双手主动搭在他脖颈上,踮起脚尖轻轻碰了一下。
“那我等你三年!”
苏梨说完想撤离,楚怀安却抱得更紧:“你跟我走!”
就这么四个字,像细小的玉石轻轻敲击在她心尖,胜过这世间最美妙的音律。
苏梨觉得楚凌昭真的很会选人,但凡换一个人来告诉苏梨这个消息,她都可能会有忤逆反抗的心理,偏偏他选了楚怀安,偏偏这个人死了心要抛弃一切带她走。
“我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侯爷领着千军万马,光明正大的来接我不行吗?”
苏梨换了个说法,语气轻快,显示出她的心意有多坚决。
楚怀安心脏尖锐的刺痛着,与她鼻息交缠,在一片缱绻之中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