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他们,五年前我已经死了。”苏梨平静的回答。
对其他人来说,三万将士也许只是一个数字,可对苏梨来说,这是三万条活生生的人命。
就算陆戟阵亡,为了这三万人,苏梨也必须要走这一遭。
“你欠他们的,我替你还!”楚怀安一把抱住苏梨:“陛下那里我去说,上了战场,若是有危险,我替陆戟挡,这样你放心了吗?”
这样你放心了吗?
他说得竟有一丝卑微,在她面前,全然没了逍遥侯的肆无忌惮。
苏梨心头颤了颤,推开楚怀安:“侯爷,你的身份与我不同,抛开感情不谈,将军身上担着的是远昭万千将士的性命,若有危险,不只是我,其他人也会对将军以命相护的!”
“为什么要抛开感情不谈?”
楚怀安揪住这句话,将苏梨准备那些长篇大论的道理给堵了回去,好像他把她带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听苏梨谈一谈感情!
深吸两口气,苏梨不再回避这一方面:“从感情而言,我和将军有五年的战友情谊,也是看着阿湛长大的,更对将军有过非分之想,我替将军挡剑,理所应当。”
“……”
楚怀安被苏梨这一番话戳得心窝子发疼,她和别人之间的牵连那样深重,根本是他无法再介入的。
像是另外一种报复,当年他一心只想讨好苏挽月,根本没在意过苏梨的感受,现在形势逆转,他也尝到了这样抓心挠肝的滋味。
不过等等,有过非分之想是什么意思?
楚怀安心痛之余还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皱眉看着苏梨:“有过的意思是现在没有了吗?”
“嗯?”
苏梨一脸茫然,有点没理解楚怀安跳脱的思维。
她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样子,一如年少那般懵懂,楚怀安被看得心跳加速,喉咙发紧,咽了口口水追问:“你现在,对陆戟没有非分之想了?”
“我……唔!”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然后是急切的攻占掠夺,呼吸被抢走,有些狂野失控的气息侵入肺腑。
苏梨身子弱,呼吸被掠夺以后,腿便有些发软,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楚怀安伸手捞住她的腰,按进自己怀里,隔着冬衣,身体紧密的契合,苏梨隐约可以感受到他好像有了点变化。
脑子因为缺氧发晕,怕自己会窒息而亡,苏梨用尽全力推了楚怀安一把,楚怀安终于松开她,苏梨大口大口的呼吸,脑袋一阵阵发白,楚怀安又凑了上来。
“呜呜呜……”
王八蛋!混蛋!流氓!
苏梨在心里暗骂,却没逃过被狠狠欺负一番的下场。
再离开时,苏梨的唇火辣辣的,无声的控诉着这个男人刚才的粗暴。
苏梨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濡湿,被楚怀安抓住:“别这么用力,一会儿擦破皮了。”
声音一片喑哑,带着情动的欲念。
“……”
苏梨一脸无语,这人耍完流氓就开始装大尾巴狼了!
苏梨恶狠狠的瞪了楚怀安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缺点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
以前安珏耍流氓的时候,苏梨能自己动手解决,现在她别说跟楚怀安动手,就连挣扎都抵不过给他挠痒痒!
“侯爷,我在跟你说很重要的正事!”
“没有我刚刚做的事重要!”楚怀安一本正经的回答,苏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恢复严肃:“这次战事的成败关键,其实不在将军,而在于侯爷。”
“此话怎讲?”
“如侯爷方才所言,边关只有三万将士,根本抵挡不住胡人的十万兵马,后续还需等侯爷尽快解决浔州之乱,带兵增援才行!”
苏梨把楚凌昭的安排全都坦白告诉楚怀安,楚怀安敛了笑,拧眉沉思,良久道:“你回京好好待着,我再推举人押送粮草。”
“楚怀安!”苏梨叫了他的姓名:“在战场上,陆将军不会像你这样优柔寡断的!”
苏梨故意用了激将法,将他和陆戟放在一起做比较。
然而楚怀安却没有上当,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按进怀里:“杀伐果决不是用你的命来成就的,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应该躲在我身后,被保护得好好的!”
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她就应该像一朵娇花,被全心全意呵护一样。
有那么一刻,苏梨都差点被他说服了。
“陛下给了我一百暗卫,若这一百个人都护不住我,侯爷仅凭一己之力难道就能护得住我?”苏梨贴着楚怀安的胸膛问,隔着冬衣,她隐约还能听见他跳得异常快的心跳声,闷闷地,竟叫她不受控制的脸热起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说不过苏梨,楚怀安开始耍赖不讲理。
当然,他不讲理,苏梨也有不讲理的对策。
“侯爷,陛下给我这一百暗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侯爷若执意要拦,那我只能让他们与侯爷动粗了!”
时间很紧迫,苏梨没有也不能等楚怀安自己想明白。
这一百暗卫是不可抵挡的利刃,哪怕是铜墙铁壁,也能砍出豁口来,更何况是还乱着的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