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栈被烧塌后他曾带人找了三天三夜,别说是人的尸体,就是耗子的尸体他都一一找了出来。可不管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余姑娘。
她就这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地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严循一想到这个便心头发凉。
正愣怔着就听萧景澄沉声道:“做什么,还不快一点。”
“是王爷。”
严循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尽量不去找这些糟心事,只认真替萧景澄的后背涂抹伤药。
幸好过了这么久王爷的伤已近乎痊愈,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恐怖狰狞。上药的时候他怎么粗手粗脚,也不会令王爷疼出一身冷汗。
严循自己以前也曾烧伤过,只那一小片就疼得他好些日子坐立难安,更何况是王爷后背那么一大片。但他似乎浑然不觉,这些天来为了抓捕川陕总督耿鸿信几乎不眠不休,连严循和底下的十二铁骑都有些受不了了,王爷却跟铁打的似的。
严循轻叹一声上完了药,又忍不住旧事重提:“王爷,当日火场里发生了什么,您可还记得?”
“这问题你已问过多遍,为何还问?”
“是是,属下只是好奇,王爷还记得救出了什么人吗?”
“记不得了。”
萧景澄淡淡回了他一句,沉思片刻后又道,“大约便是莫大夫和韩大夫一家人吧。”
严循内心无力抚额,果然王爷还是没记起来。于是他又提醒道77zl:“那那个孩子呢,王爷可还记得?”
“孩子?”萧景澄努力回忆一番,眼前出现了一张忙着吃糖的小圆脸,“记得,大概是莫大夫和韩大夫的孩子吧。他们如今如何,可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们已打消了去别处开医馆的念头,带着孩子又回了镇子上。王爷哪日有空咱们不妨再去看看他们?毕竟他们治好了王爷的眼睛。”
“不必,你替我多送些银两便是,就说我公务繁忙走不开。”
严循彻底没办法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被砸了一下脑袋就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什么都记得,偏偏把最重要的人给忘了。是因为余姑娘在他心里太过重要的缘故吗?
这一个月来他想尽办法提醒王爷,想令他记起余嫣这个人来。可王爷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管他如何提醒皆是无用。
偏偏余姑娘如今下落不明,严循也不敢直接点破此事。万一王爷真记起了又寻不到余姑娘,只怕是要发疯。
唯今之计只有忙派人寻到余姑娘的下落,再做打算了。
耿鸿信既已被抓,接下来便是一路赶路往京城而去了。
萧景澄自是不会顾忌耿家大大小小的人,只命人快马加鞭将他们悉数送回了京城,押送进了皇城司,随后便是慢慢审问清楚。
那些个家眷知道的不会多,最多能多耿夫人口中问出些事情来。最需要撬开的还是耿鸿信的嘴。
他虽已被抓但老奸巨猾,要他开口自然不是易事。所以一连几日萧景澄几乎是住在了皇城司,连王府的门都未踏进过。更别提去文懿院了。
那地方自打几年前余嫣逃跑后,他便再也未曾踏入过,连严嬷嬷都被调回了王府,念夏则一早被赐死,所以如今那边主事的人成了忆冬。
严循这趟从外头回来后特意去看了忆冬,把余嫣还活着的消息递给了她。忆冬听了后颇为兴奋,直问他怎么没把人带回来。
“主子如今可好,王爷见着主子不曾生气吧?”
严循一个头两个大,将在关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与了忆冬听,末了提议道:“不如你也回王府来算了,我叫我娘想办法把你调回去。你既是余主子身边侍候的人,王爷见了你说不定会想起些什么。只不过你不可有别的想法,别像当年念夏那样……”
忆冬白他一眼,不悦道:“我如今会有那样的想法,念夏是心气太高不知足。我这几年在这里过得很好,并不想回王府。”
严循一听又急了:“求你了姑奶奶,为了王爷和余主子你便回去一趟吧,顺便带点余主子从前用过的东西回去。你有事没事便戴着簪子镯子什么的,说不定王爷看见了便想起来了。”
忆冬被他缠得没办法最好只得同意,却还不忘加一句:“你可别撺掇我去勾引王爷,最后害得我小命不保。”
“不会不会,王爷对余主子一片情深,下辈子也不会想要纳77zl你的。”
气得忆冬又给他好几记白眼。
严循安排好这事儿后便又忙耿鸿信的案子去了,一连累了十多天总算把人证物证搜集地差不多了,那天回到王府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个事儿来,便跟着萧景澄进了堂屋。
后者见状便道:“可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桩事情,这几日王爷太忙属下没来得及说。这事儿跟张家有关,说起来也颇为荒唐。”
严循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
确实荒唐,张家要同王爷结亲这个事情,可不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嘛。
他们向来是三皇子一党的,怎么会突然想到嫁个姑娘进王府来呢?
“听那边的意思,莫说是侧妃就是妾氏也是愿意的。王爷,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打算?”
“强弩之末狗急跳墙。”
“那王爷怎么个想法,张家这般不怀好意,王爷不如回绝了吧。”
萧景澄却撩袍坐下品了口茶,淡淡一笑:“他们既有此好意,我为何要拒绝。”
第67章 投怀送抱 他的手,正揽着她的纤腰。……
严循猜不透自家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懒得费这个劲儿去猜,没两天他就通过母亲严嬷嬷把忆冬弄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