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晴香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只是奉小皇帝的命令查梅贵人的案件,却没有想到因此查获大奉国宫中最大的一起偷窃案。
袁公公被带到内务府,内务府是皇宫里面处理事务的部门,一般是皇上和皇后管,但大奉国还没有皇后,小皇帝又不太爱管事,所以此前一直是淑妃在负责。
可是,此刻贤妃并不在这里。
水晴香作为陛下钦点的官员,坐在正上方审问袁公公,安公公则站在他的旁边。
袁公公头发凌乱、神情憔悴地跪在房中,旁边立着一处屏风,房内还站着一排内卫,一旦水晴香发令,这些内卫也可以充当刽子手的角色。
“袁溪海,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水晴香沉声问道。
袁公公沉下头,沉默着。
旁边站着的安公公亮着公鸭嗓咆哮着:“袁溪海,你是胆大包天呀,宫里面的东西都敢偷偷拿出去私自买卖?”
“呵呵,私自买卖?安公公,别说得你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有得到别人好处似的。”
安公公脸一白,“呸,袁溪海,你不要血口喷人!咱家行得正、做得端,可不像你,偷拿宫中东西去卖,做着这吃里扒外的事情。”
“哼,吃里扒外?安德康,你敢说你没有收过别人的贿赂?别以为我不知道,后宫里的那些皇妃为了爬上龙床,哪个没有给过你好处?你当然不屑于这做这种偷盗的事情,因为有人主动送银子给你,你还需要自己亲自做吗?”
袁溪海大约知道铁证如山,自己这一回死定了,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及,气得安公公脸一阵红,一阵白。
水晴香觉得,这两个阉人吵架能够吵一天,便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袁溪海,既然你承认私自偷东西出宫,那梅贵人是不是被你所杀?”
“我并没有杀她,她是自己死的。”
到这个份上,袁溪海倒没有有意隐瞒,从头开始向水晴香娓娓道来:“自打我被调进太医院,才发现这深宫里面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宫里面也和宫外一样,有钱便有人拉拢你,讨好你;你若是个穷太监,即便有一身的本事,也只会被人瞧不起。”
“当初我在几个太医院的宫人之中,医术是最高的,其他那些宫人连药名都念不出来,却做起管事太监,位置在我之上。无非是那些人舍得花钱,会把从各处捞来的钱用于行贿。”
“我虽是一名太监,也不想将来出宫之后,依旧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太监,便想多攒一些钱,将来也好独自生活。可靠宫里面那点儿微薄的俸禄根本不够,我忽然想起以前我在冷宫当差的时候,城角边好像有一个狗洞,走那里可以直接出宫,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趁着没有别人,我再次来到冷宫,发现那个洞可以扩大,而且我还暗自做了一个机关,只要在花中最密集的地方踩一脚,就可以通过洞口溜到宫外去。”
“既然可以逃走,你为何不独自逃走?还要在宫里面惹出这样多的麻烦?”水晴香不解的问。
袁溪海轻哼一声,“就算我能独自逃到宫外又如何,大奉国一贫如洗,躲在宫内至少还有人供我一日三餐,可跑到宫外,每天都有饥民,我一个阉人又有什么去处。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将宫里面的一些东西偷拿到外面私自买卖,还能多赚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