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淄县西郊,曾经是一片乱坟岗。听说自前朝开始,一位将军兵败至此,不想缴械投降,带着一众逃兵自陨身亡。自此留下一个传说,但凡遇上阴雨天气,就听得到乱坟岗的冤魂厉鬼充满戾气的叫喊声,那是将军和士兵要找人索命。
西郊的夫子庙是上一历县令号召百姓们建的,为的是鼓励私塾,离着新开的学堂不过半里地的位置。由一大片竹林簇拥着,像是包裹着层层外皮的笋心。
柳英逸赶到的时候,夫子庙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有私塾的夫子,受惊的学童,好事的村民……都被衙役一一拦在外面。
一片片的竹林枝叶茂盛,天气炎热时能够驱走热气,带来淡淡的清风,可现在只让人感到阴风阵阵。
柳英逸迈步走进夫子庙,跟外面的宁静幽然相比,里面可谓是恐怖异常。
庙里随处可见腥红的血迹,一个瘦长的男人被人用利器砍成两段,下半身丢在庙中央,上半身紧靠着佛龛,死者双眼血红,看上去痛苦绝望,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有人用东西划开了他的喉咙,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分家,血慢慢流干。
柳英逸走进来的时候,衙门的仵作正颤颤巍巍的收拾着尸体。
东淄县的老仵作今年四十有八,本是县里面的老中医,只因年岁大,且行医经验丰富,前任县令才让他当这个闲职,一直做到现在。平常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没想到这两天真是中了邪,接连发生命案,而且这一个死得比一个离奇,一个比一个死相恐怖。
老仵作的小心脏呀,真是受不了,心里面盘算着,等到了年底就向衙门里请辞,搬到女儿女婿那里住去。这狗日的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
柳英逸走到仵作的身边,轻声问道:“死者死因为何?”
老仵作回答:“回大人,死者有多处伤口,却都不是致命伤,老夫初步查看,可能是流血过多而死。”
柳英逸微微蹙眉,指着尸体脖子上的那一道长长的伤口,“这也不是致命伤吗?”
“大人,这伤口虽然很长,但不够深,血迹会从伤口里面流出来,但不会立即致命。”
柳英逸低头仔细查看尸体,血液已经彻底浸染死者的衣物,就像是什么野兽特意放干猎物的血液,只为了静心享受着接下来的美餐。
柳英逸的眼尖,俯下身子又有了新发现。
就在尸体的前半身后背藏着几片碎瓷片,柳英逸抽出一片碎瓷片,虽然上面沾着血迹,但是从瓷片的弧度看来,这东西十分熟悉,正是刚刚从杂货铺看到的——夜壶。
两个凶案现场都离不开这样凶器,究竟这夜壶和这两起凶杀案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还是要和杂货铺里卖夜壶的水姑娘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