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那个人叫方路明,这场晚宴是他组织的。
他是沈行止的一个合作对象的老总儿子,典型的纨绔。
他爸方成栋看沈行止年纪轻轻就如此有作为,回家一通好夸,感慨都是同龄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方路明心里不服气,借着他老子的名义搞了个慈善晚会的名头,把各界大佬都请来了。
不就是签几个合同的事儿,他也分分钟搞得定。而且这一晚,他定要狠狠的宰上沈行止一笔,让他家里那位瞧瞧自己儿子有多优秀!
不过方路明是个玩咖,这种晚宴哪里受得了正正经经的办,召集了几个dj,又喊了一群同样纨绔的狐朋狗友来撑场面,好好的慈善晚会折腾的跟酒吧似的,各种红黄蓝绿的霓虹灯一通乱甩。
好在女人和香槟永远都是男人共同的话题。
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是慈善晚会开场的前奏。
而方路明今晚最期待的人,已经缓缓的从转角走出来,方路明招呼着人把追光灯打过去,顺带跳下高台,拿着话筒嚷嚷了一声。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往转角处看。
沈行止的个子很高,白衬衫配黑西裤,简单又低调的穿着,随着走动的摆手幅度,左手手腕上无意间露出来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身边跟着个怯怯的小姑娘,穿一身绯色的贴身长裙,勾勒出美好的身段,长发垂到颈肩,一双杏眼因为强光的不适而微微眯着,遮挡的动作看起来特别柔,整个人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方路明在心里“啧”一声,好娇啊。
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沈行止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任苒苒的面前。
他个子高,脊背宽阔,一下就把强光挡了个结结实实的,任苒苒得以睁开眼,在沈行止的背后看清了个大概。
屋内的光线特别不明朗,那些五颜六色的镭射灯晃的她眼睛疼,却依旧能在影影绰绰的暗黑光线中看到无数扭动着腰肢的女人,和搂着她们的男人,像是一个巨大的**。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悄声问沈行止:“这里是夜总会吗?”
因为追光灯照射的缘故,他们成了全场最耀眼的存在,任苒苒只觉得有些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黏糊糊的,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点不舒服。
沈行止也皱起了眉,没预料到是这样的场景。
他重生回来,把很多的步骤都提前了。
方路明的父亲方成栋是他日后最大的合作伙伴,重生回来,他直接拿着以后公司企划书去找了方成栋要了一笔投资,过程有点曲折,但好在结果还不错。方成栋虽然有些年纪,但并不是个古板的人。
他拿着方成栋的那笔钱做了不少买卖,依靠着预知未来十年的红利,在这半年里迅速积累财富,在商界蹿升的飞快,名声很响亮。
这一场慈善晚会是以方成栋的名义邀请的,沈行止重生后,基本拒绝这样的应酬,但看在方成栋知遇之恩的份上来的,没想到把身边的小姑娘都给看怕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她会怎么想他?
他的脸色沉了几分,带着她转头就走。
方路明一看不对劲,沈行止可是今天的大鱼,怎么能让他溜了呢?忙让人关了音响和镭射灯,屋顶的吊顶水晶灯乍然亮起,整个大厅瞬间亮如白昼,乐曲变成了婉转悠扬的古典乐。
那些在舞台正中央扭动身躯的人们没了劲爆的音乐,甩甩手,没劲的走下台,坐在了拍卖区的沙发上。
方路明急急的迎上来:“欸,沈总,刚来怎么就急着走呢?咱们的慈善晚会可快开始了。”
沈行止听过方成栋讲起自己拿个不成器的儿子,每每说起,方成栋的眉心都会挤成个“川”字,头疼的要命。
儿子能主动要求承办这样的晚宴,估计方成栋欣慰极了,他也不介意送方成栋一个大礼。
方路明拥有着一切纨绔的品质,话虽说的体面,可眼底的不服气却都让人瞧了个透彻。沈行止给他面子,淡淡的道:“以为走错了。”
“没错没错。”方路明让侍者引导着两人入座,是拍卖区最前排中心的沙发。坐在两人左右手边的,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两位大人物,纷纷和沈行止打招呼。
任苒苒奇怪的不得了。
这个时间段,男主的事业还没起步啊?
为什么看那些人的反应,好像沈行止很有钱的样子?
这些天和他相处下来,她约莫认识到,沈行止似乎比她想象中有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路明在展台最中心,拿着话筒说道:“慈善晚宴马上开始,请大家拭目以待!”
任苒苒还是第一次参与竞拍,而且还是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像个小学生一样,双腿并拢,坐的很正,脊背崩的很直。
相比她的紧张,沈行止就显得随意多了,他背靠着沙发,双腿交叠,多了几分慵懒。
看她这么拘束,他给她递一杯香槟:“放松点。”
任苒苒接过来,轻抿了一口,但还是没能缓解自己的紧张,把香槟放在了沙发上的圆角茶几上。
等待的时间有点儿长,任苒苒没好意思玩手机,满脑子想沈行止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做到这阶段了。
她刚刚无意间听到,左边的老总,是帝都的赫赫有名的电商大佬。而右边的老总好像也是个著名的地产大佬。
沈行止坐在这俩大佬的中间……
而且这种晚宴,说白了也是个名利场,有钱有势的人自然有无数人追捧,任苒苒刚刚就见识了不少来巴结沈行止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腆着脸管沈行止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喊沈总,那场面简直滑稽。
这起码得是他创业五年后在书里逆天般的存在才达到的高度。
她皱着眉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展台上快布置好了,沈行止忽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等会由你举牌,随便怎么拍。”
也许因为喝了一口酒的缘故,嗓音有点儿哑,又因为离得近,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瞬间染红了她不争气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