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轻柔地把瑾俞垂在脸颊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今晚他想和瑾俞多待一会儿,也许是离两个人的婚期又近了一步,太过兴奋了。
“那里有蚊子……”
瑾俞想起上次一脸包,心有余悸,不敢挑战。
“有这个,你怕什么?”
从桌底摸出挂在底下驱蚊的艾草包,满脸期待的样子,瑾俞点点头。
“不带火把吗?”
“不带。”
“看不见啊?”
“有我在,别担心。”
瑾俞连路都省得走了,只觉得腰上一紧,人已经腾空而起了。
飞跃的感觉,没有月亮的夜空,有亮晶晶的萤火虫在飞舞。
“好多萤火虫木子。”
瑾俞伸手出去,就捞到两只,看着那点点荧光,还献宝似得给木子看。
“要更多吗?”
“站在这里看出去,就像看一场夜下的舞会,何必要把它们限制起来看。”
抱着瑾俞直接去的二楼,那个他认定是婚房的房间。
石灰和糯米浆的味道还没有散完,瑾俞踩在那整棵树木做的地板上,很兴奋。
把手里的萤火虫放掉,很快它们就融进大家庭里,再也分辨不出来。
“这个方向可以看见那边的连绵山峦,还能看见溪流的来处,视野很广。那溪流一路往下,尽头直达边城,大宛的边界就是有一条汹涌的河流作为天埑护着……”
把瑾俞锁着自己的怀里,知道瑾俞夜里看不见那些,木子还是津津有味的解释着那些方位都要什么。
刚开始瑾俞还附和,到后面声音慢慢的消失,直到清浅的呼吸慢慢地平稳,木子才解了外衣抱她包住,静静地看着夜色里如猛虎的山脉。
☆、第五百九十八章被梦吓坏
劳累了一天,纵使窝在木子怀里,瑾俞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的格外鼾甜,朦胧中感觉到脸上有轻柔的触感,她也只是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又继续睡。
梦里她看见自己和木子的婚礼,高大挺拔的男子穿着大红的喜袍,站在那里就能动人心魄。
“瑾娘,把手给我……”
温和的笑着,款款的朝自己伸出了手,瑾俞清楚的知道那大手的温度是如何的温暖,没有丝毫犹豫,瑾俞便伸出手去。
横空出来一只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瑾俞居然可以看得那么清楚,青葱一样的手,骨节均匀,肤色细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决不是瑾俞这样长期干活的手可以比的。
“他是我的,你凭什么抢了他!”
不知男女的声音,不知男女的人物,只有那只漂亮到不像话的手拉着木子跑。
“把……木子……还给我……”
瑾俞急得想要去追,发现自己完全动惮不得,只站在原处喊。
可惜任由她喊破嗓子,也喊不回来那道大红的身影,走的无比决绝。
那种从天上咻的一下掉的地上的感觉,让人心生哀伤,恍惚之间瑾俞知道那是梦,但还是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已。
缓缓地睁开眼睛,破旧的屋顶,身下硬邦邦的床板都在告诉瑾俞刚刚那是一场梦。
“呼~”瑾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好是个梦。”
“木子,今天估计要下雨,实在不行就别带东西回来了,左右也不差一天的时间。”
“爹,我晓得了。”
外面响起了父亲吩咐木子的声音,瑾俞的心里还在为梦里的场景唏嘘,也顾不上梳头打扮,匆匆忙忙抓了外裙套上就追了出去。
外面已经天亮了,果然晴朗了十几天,今天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瑾俞跑出堂屋,正好看见木子在院子里检查独轮车,父亲拄着拐杖在一旁看着。
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瑾俞往院子走去。
“瑾娘醒啦?今天没有什么事要忙,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瑾昌明抬头就看见女儿一脸惊慌失措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平常那么干净利落的人,这会儿披头散发踩着双木屐就出来了,只当她是因为睡过头耽误了做饭。
“才辰时初,你别慌。”
充满笑意的脸在看见瑾俞的神态不对,木子放下手里的榔头,询问的盯着瑾俞的眼睛看。
“醒了就不睡了。”瑾俞看了一眼父亲,复又继续盯着木子看,好似多看几眼就能安抚那个梦带来的惶恐不安一样,“怕你们起来饭没有吃就走了,心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