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辈子孩子是保住了,但这辈子对老太太的所有的孝敬,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从老太太手中接管这侯府而已,并无真心。
翁璟妩从位置上站起,浅浅一笑:“夫君说什么话呢?”
“虽然先前确实有些怨,可过了这么久,祖母终究是长辈,我自是不在意了。”
谢玦不言地望着她脸上的宛然笑意,就在翁璟妩以为自己的虚情假意被他看穿了的时候,他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翁璟妩应了声“好”,随后让明月把昨日留下的上品官燕取了出来。
夫妻二人并肩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在快到老太太的院子前,她与身旁的谢玦道:“这燕窝,就说是夫君要送的,祖母会高兴的。”
谢玦望向她,不认同:“是你的心意。”
翁璟妩看了他一眼,一笑:“夫君不明白。”
谢玦皱眉:“什么不明白?”
翁璟妩笑意渐敛,解释:“祖母素来疼爱夫君,可夫君回来后公务繁忙,甚少与祖母请安,时间长久了,祖母便会认为是因夫君娶了我,才会越来越不在意她老人家了。”
谢玦眉头蹙得更紧:“我请安却不曾减少,祖母为何会如此少?”
翁璟妩缓缓与他解释道:“不管夫君的请安有没有少,在府中,一日里头在褚玉苑的时间比在祖母身旁少,祖母还是会吃醋的。但若是夫君平日多说些话哄哄祖母,祖母自然不会觉得是我抢走了夫君。”
说到这,她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向他:“祖母吃醋,免不得看我不顺。如此,夫君就算为了往后祖母能对我顺眼些,也多去陪祖母说说话。”
让谢玦说好听的话,很难,但起码能让他多去陪陪老太太。
有谢玦在其中调解,老太太才没那闲心来给她添堵。
谢玦听了妻子的话,不禁思索这些他从没有在意过的事情。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他们到的时候,宫里来的嬷嬷已经在厅中与老太太闲聊着了,其他三个堂妹在厅中一旁站着了。
翁璟妩与谢玦进厅子的时候,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了怨恨的视线。
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是那两姊妹的视线。
崔文锦病倒了,她们还得搬出世安苑,不能陪在母亲身旁,哪怕是她们自己错了,也会把这罪怪在她的身上。
她脚步一顿,转头往姊妹二人看去,面色淡淡。
姊妹二人皆死死的瞪着她。
翁璟妩停下,也让老太太与嬷嬷的愣了一瞬,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在见到姊妹二人目光中带着怨毒的时候,老太太心下不禁一跳。
那嬷嬷也是略一挑眉。
心中有了大概,只这么一眼,便知要教好这两个姑娘估计是个苦活。
蜀锦一事,若真如这翁娘子说了是她赠的,何至于崔娘子的掌家权没了?
虽然对外只是说那崔娘子病了,管家一事暂时回到了老太太的手上。
可现在看来,那些弯弯绕绕顿时明了了。
翁璟妩只是停了几息,便与谢玦走到厅中,朝着老太太一礼。
屋中的嬷嬷也因谢玦进了屋中而站起略一施礼。
老太太收敛了对俩孙女是非不分的担心,随而看向嬷嬷,与孙媳介绍:“这位是宫中的沈尚仪。”
沈尚仪年纪约莫五十多岁,发鬓微白。
她为女官五品,既有品阶,又是太后的人,身份自然与其他的嬷嬷不同。
而且这人在宫中待了几十年,见多了心思巧妙的人,在她的面前,便也就不能像在国公府那般未见过却能说得出名号了。
对上这人,得谨慎些。
翁璟妩朝着沈尚仪一颔首,姿态落落大方。
沈尚仪也朝着她略一颔首,算是问候了。
简单的礼仪后,夫妻二人落了座。
翁璟妩望回老太太,温声说:“昨日夫君进了宫,得了赏。赏中有上品官燕,夫君听说祖母夜间长因咳嗽夜不能寐,特意嘱咐今早请安的时候顺道送过来,让祖母用这官燕来炖雪梨,可祛痰止咳。”
面色平静的谢玦:……
他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他更不知这燕窝炖雪梨还能止去痰止咳。
老太太听到孙子记挂着自己,这几日心头上积郁也消散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看向沈尚仪,免不得夸自己的孙儿:“在这么多个孩子中,就属这玦哥儿最像他的爷爷,这沉默寡言的脾气都像极了。还有这对别人好却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的缺点也像。”
谢玦看了眼祖母那脸上的笑意,又想了想方才阿妩所言。
好似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