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家人做的事,断人前程,还断送了亲闺女亲妹妹的前程……对了,几个月前和陆浓拼酒的时候,他询问过陆浓嫁给老头子的前因后果。
有一茬是因为抚恤金,两家为了顾卫国的抚恤金当着顾卫国的灵位大打出手,谁也没把陆浓母子放在一起,连脸面都不顾了。
听说后来老头子到场两家才消停,他也算了解亲爹,老头子之所以娶陆浓,很大程度上是看到了陆浓被陆家和顾家逼迫的场景吧?
还有一茬原因是她那个什么哥哥为了前途要把她嫁给个老头子,裴铮一唬,不会就是这个哥哥吧?
要真的是他,怪不得陆浓不待见他们了。
吴妈信息还是有迟延的,知道的甚至没有裴铮多,她印象里的陆墨行还是李家没远走海外之前,李家走后陆墨行再也没有去李园看过吴妈。
再加上那会子“陆浓”不亲近她,她去给陆浓照顾月子的时候,“陆浓”从没透露过陆墨行卖妹妹求荣的事,穿回来的陆浓不想搭理糟心的陆家,只在提及和裴寂安结婚缘由的时候,说了一嘴陆家和顾家抢抚恤金,其他事一笔带过没有详说。
吴妈要是知道陆墨行两口子这几年的行径,早把他们打出去了。
虽说不知道其他事,但吴妈是个聪明的老太太,很快就从裴铮和陆浓的态度上察觉出异样,她说要留陆墨行一家吃饭的时候,浓浓是特意支开她的?
吴妈若有所思,对裴铮说:“你出去以后看着浓浓行事,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我不知道。”
裴铮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烧了一壶最烫的滚水装好,走出厨房进了客厅。
“来,喝茶吧。”
裴铮不自觉模仿起陆浓坑人时候的笑眯眯神情,亲手拿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陆墨行在裴铮期待的神色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啊呸,好烫好烫!”
茶水洒了大半,陆墨行嘴上烫出燎泡,“嘶嘶”吸气,裴铮慢悠悠又把他的茶水填满,“哟,这茶水这么烫吗?”
“是有点烫。”陆墨行讨好着说,心中怀疑这小少爷是故意折腾他。
后面每当茶水热气蒸完,裴铮就会赶在他们端杯喝水的时候添一点滚烫热水印证了陆墨行的猜想,他真的是在折腾他们一家。
陆墨行责怪起妹妹陆浓,都是她惹了裴铮的厌烦,才牵连到他们一家子身上——刚才裴铮进厨房,宋大兰给他分析过裴铮直呼陆浓名字的事情,说明陆浓在裴家家里的地位很低,最起码没得到继子的认可。
陆浓拿着欠条从楼上走下来,方才顺便在卧室算了笔总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本估算的三百不算什么,陆墨行夫妻几年间真实从“陆浓”身上搜刮了五百五十多块钱,抹去零头还有五百五。
更不要说,每次“陆浓”回娘家带的好吃的好喝的最后都进了这一家子嘴里,宋大兰还会时不时跑去陆浓家说说风凉话,“陆浓”受不住的时候,就用票和肉打发她。
升米仇斗米恩,陆墨行和宋大兰两人都是得寸进尺的性子,“陆浓”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了。
现在陆浓换了人,几个月未曾搭理过陆家,他们可不就急了,找上门来。
前后性格大变,陆浓并没有会被发现不是“陆浓”的慌张,她本就是自己,不怕被质疑。
她倒怕自己的变化不够明显、态度不够强硬,让陆墨行夫妻还沉浸在软弱陆浓的幻想里,以为能从她身上获利,能从裴家得到好处,所以她今天非得让他们知道疼,不疼不足以长记性。
一下楼陆浓就端起架子,拿捏着华妃那一股劲劲儿的范儿,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眼神睥睨,像看蚂蚁一样看着陆墨行夫妻说:“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裴铮:“……”不愧是后妈,戏真足。
陆墨行有一瞬间忘了陆浓已经不是软弱可欺的性格,恼羞成怒想,裴铮为难他也就罢了,人家好歹是真公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
回过神来后压制住怒火,给妻子使眼色。
宋大兰原本脸色黢黑,接收到丈夫的示意,立马换上讨好的神情,舔着脸笑说,“妹妹,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你哥他在厂工会干,这不是今天老主任退休,你哥他很有希望接任老主任的位子,可他有个对手,人家家里有关系,咱们也不能输不是?”
“我和你哥一寻思,咱也不是没关系,妹夫可比那个对手的关系强多了,妹夫一发话,那谁能不听他的,你说是不是?”说罢朝裴铮笑笑,夸了裴铮的父亲裴寂安,实则间接也捧了裴铮。
奉承话、高帽子不要钱的洒,能屈能伸,几年不见,陆墨行再无陆浓久远记忆里清高的哥哥形象,其实早就没了,从陆墨行为了前程抛弃青梅竹马女友的时候就没了。
陆浓心下一转,弹了弹指甲,“求人办事,总要有个态度的。”
“什么意思?”听陆浓没有直接拒绝,陆墨行顾不得没面子,急轰轰问陆浓。
“意思是亲兄妹明算账,我凭什么帮你?”
陆墨行卡壳,一时适应不了陆浓风格转换,半晌才将信将疑地上下扫视陆浓,又看向一旁的裴铮:“妹夫能听你的话?”
陆浓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听不听我的你不都要通过我的关系和裴寂安搭上?我要是现在赶你走,你一丝机会都没有。”
陆墨行咬牙:“你!”
“你……要什么?”
“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陆浓学华妃翻了个白眼,“我要的也不多,就三样,第一样是我的红豆玉佩,当初被妈拿去,我猜妈一定给你了。”
陆浓刚说完第一样,宋大兰脸色就不好了,陆浓没猜错,红豆玉佩确实在宋大兰手里,是她生大儿子陆文强的时候陆母给的,也就是这个时候宋大兰信了陆母手里有好东西,谁知道这些年下来,陆母再没掏出来什么值钱的老物件。
私心里宋大兰是不想还给陆浓的,她早把玉佩当成自己的东西了,还琢磨着哪天把陆清手里那块玉佩也抢过来,给二儿子继承。
现在陆浓要把红豆玉佩要回去,当家的脸上动摇,宋大兰一阵肉疼。
见这两人不愿意,陆浓加了一把火,阴险威胁道:“我的东西你最好还回来,不然,不要事情没办成,还落不到好下场。”
陆墨行呆住,这真的是他那个单纯的妹妹吗?就算没失忆的时候,妹妹顶多娇气高傲了些,人单纯的很,更别说失忆后成了小白兔妹妹。
嫁进裴家才几天就变了,收礼收的这么熟练,看来裴家行事一向如此,陆墨行想明白后反而松了口气,他最怕裴家刚正不啊,那他今天来了也是白来。
只能说,误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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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剩下两样是什么?”陆墨行忍痛割肉。
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做出那副样子恶心谁呢?
陆浓冷下脸说,“第二样,你们家欠我的钱,我们当初去街道做过公正,五年内你们不把房钱还回来,你家的房子归我,八年了,钱呢?”
“第三样,这几年你们陆陆续续向我借了五百五十多块钱,零头我不要了,还我五百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