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亭被关在祠堂里一晚上,因为有大夫成夜守着,倒是没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是被抬回的东厢。
为表诚意,秋杳亲自送晕迷不醒的纪明亭过去。
秋杳赶在早饭之后过去,去的时候,宋仪芝正好坐在院里,似乎是在等着秋杳。
“哇哦,果然不一样啊。”看着这样的宋仪芝,小七诧异出声。
大约是因为最近几年,纪明亭不在家里,宋仪芝为了避嫌,很少会出门,就算是原主偶尔的有事情过来,也都是在坐在屋里,让丫环传话,除非家宴这种场合,不然的话,恨不得拿个大墙把自己和外界隔开。
像是今天这样,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上等待秋杳的到来,还真是几年来的头一次。
见纪明亭被抬着回来,宋仪芝眉眼冷淡的扫了过去,连身也没起,只是打发了两个丫环过去:“抬去偏房。”
这就是十分不待见,根本不想让他污了自己床的意思。
宋仪芝是个极为传统的女人,所以她不会像是新时代女性那样,又是洋裙,又是各种改良旗袍,而是穿着传统的袄裙。
繁复的款式,老旧的颜色,硬生生把只有26岁的宋仪芝衬得像是个四十好几的妇人一般。
发型也是那种老旧的发髻。
今天依旧是这样的打扮,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不一样。
从前她的眼神,或是神情,都是隐忍的,低眉顺眼的,很符合她养在深闺小妇人的形象。
可是今天……
虽然还是同样的打扮,同样的发型,可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冰冷,举止之间,也在无声之中,大方了起来。
“兄长。”见秋杳过来,宋仪芝缓缓起身,微微行礼之后,又直了直身,并没有第一时间坐下,似乎是在等待秋杳的回应。
“坐吧。”秋杳点点头,算是回应。
并没有直接坐到石桌边上,而是隔着一点距离。
见此,宋仪芝笑了笑,从前她的笑多是抿唇浅笑,或是垂眸轻笑。
可是如今,却笑得明艳大方。
“兄长不必如此拘谨。”一句话说完之后,也不等秋杳再问,宋仪芝主动提起了话头:“兄长过来是想说明亭和我的婚姻问题吗?”
“嗯。”秋杳自然是发现了宋仪芝身上极为明显的变化。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秋杳一时之间还真摸不清楚。
接触的太少,暴露的也太少,宋仪芝虽然没有掩饰自己的变化,但是却并不会轻易的露出太多东西。
原本秋杳还头疼,要怎么样劝说宋仪芝和纪明亭离婚。
纪明亭这样的渣男,不值得一个女人为他付出人生和生命。
但是这样的道理,你跟一个骨子里都刻写着传统与守旧的女性,其实说不太明白的。
在她看来,被夫家休弃,那就是天塌下来的事情,她们没办法接受。
而且回家之后,也没办法承爱他人异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