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这么坦白。”刘易斯无奈说道。
“是啊,很难得。”修斯说,“我不是说了,你是我的药?”
刘易斯一叹,道:“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能坦白?”
修斯沉默半晌,道:“你知道的。”
刘易斯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易斯才问:“七叔真的还在洗黑钱吗?”
“是的。”修斯回答,“他通过去赌场赌博、拍卖古董来洗黑钱。这些看起来是休闲活动,但其实是洗黑钱的常见行为。只是他这样的富贵闲人,闲来无事出国豪赌、一掷千金买古董,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罢了。只要盯得足够久,就一定能有收获。”
刘易斯恍然大悟,又道:“那你盯得足够久了?”
“足够久了。”修斯答。
刘易斯沉默半晌,又道:“那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修斯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
修斯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结婚。戒指我已经选好了。就是用母亲的遗物,再改圈成你手指的大小,所以你搬家的时候找不到她的戒指,其实是我拿了。”
刘易斯的脸忽然涨红,嘴里却是冷冰冰的:“那你拿了,就收着吧。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听着刘易斯冰冷的言语,修斯却道:“我不信,你骗不了我的。”
“谁知道呢?”刘易斯冷冷地说着,“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说完,刘易斯便挂了电话。
如同修斯想的那样,当他举报了“傲鹰”集团之后,七叔便觉得自己很安全了。因为他洗黑钱完全没经过“傲鹰”集团,他也自认为做得相当隐蔽,基本上不会被发现。
刘易斯这边也不露声色,和平常一样。
这天,刘易斯还约了七叔到了家里晚饭。七叔也如约而来,来带了两瓶酒,一边进来, 一边笑着说:“也该庆祝庆祝!”
“庆祝什么?”老刘问道。
七叔便道:“修斯不是奥迪斯特家的儿子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银行那边卡他贷款了。他现在也发愁呢!”
说着,七叔喜洋洋地笑起来。
老刘狐疑地说:“他真的不是索德尔的儿子吗?这是谣传吧!我和他做过dna检查的,新闻里说的都是假的啊!”
七叔和刘易斯都没有将修斯的身世告诉老刘,老刘因此蒙在鼓里,仍不知修斯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七叔这儿呢,是懒得解释。
而刘易斯呢,则是不愿意解释。
老刘疑惑地看着二人的时候,二人都忽然有些尴尬。
刘易斯转过身,说:“要不看看电视吧。”
说着,刘易斯让女佣打开了电视的新闻台。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地说道:“近日,有媒体称zeusco.创始人修斯并非索德尔·奥迪斯特的儿子。面对这样的传闻,奥迪斯特家族方面正式回应了。修斯和索德尔共同到了dna鉴定所,在公证人员的注视下完成了一次dna检测,检测结果证明他们是直系亲属。流言不攻自破。修斯以此为证据,表示准备起诉相关媒体。”
老刘便拍着手掌说:“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他怎么可能是我儿子呢?”
七叔的脸都绿了:“怎么、这怎么可能?”
刘易斯看着倒是很平静,只道:“管别人家的事情做什么,先吃饭吧。”
看着刘易斯的反应,七叔仿佛被当面打了一记耳光。七叔“嗖”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刘易斯,问道:“是你!是你骗了我!”
刘易斯说:“七叔,我没骗你,dna报告是真的。”
七叔气愤无比:“你疯了?你当我傻的?”
老刘这边也是糊里糊涂的:“怎么回事?”
刘易斯看着老刘,一时竟然凝噎了。
“到底怎么了?”老刘关切地问道。
刘易斯深吸一口气,看着老刘的眼睛,说:“父亲,母亲当年根本没有出轨。”
老刘大惊:“什么?你说什么?”
刘易斯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说:“七叔,你还记得,维尔临终前写信,求妈妈救救他的儿子吗?”
“他的儿子?”七叔想起来了,“就是让兰伯特救救索德尔?”
“没错。你以为她是想让妈妈用钱接济索德尔?不是的,索德尔不缺钱。”刘易斯摇头,说,“索德当年患了严重的遗传性罕见病,需要骨髓移植才可以救活,而妈妈和他能配上型。所以,索德的母亲才写信求妈妈救她的儿子。妈妈在自家的医院里完成了手术,这家医院后来倒闭了,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除了锲而不舍多年追查此事的修斯。因此,索德尔拥有了和妈妈几乎一样的dna信息,所以他和修斯做dna检测,可以测出有血缘关系。”
老刘一脸懵了:“所以、所以究竟是什么回事?那修斯到底是谁的儿子?”
“当然是你的儿子啊!”刘易斯忍不住有些激动,“他是你的儿子!”说着,刘易斯的眼里泛起了泪光,“索德尔后来到了晚照岛休养,与妈妈重逢,鼓励妈妈离开刘家,但二人并无越轨。索德尔很感激妈妈的救命之恩,建议妈妈用威胁的方式逼迫你让步——妈妈也用了这个方法,没想到因此而死。索德尔当时以为妈妈是意外身亡的,感到相当悲痛,离开了晚照岛,回到了阿伊尼亚。多年之后,修斯找到了索德尔说出了实情,索德尔非常愧疚,说是自己建议妈妈用威胁的方式离婚的,没想到因此害了妈妈。也是因此,索德尔认了修斯做儿子。”
听着这么一大串故事,老刘和七叔都愣住了,好久都没消化过来。
老刘几乎是瘫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七叔的脸色也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这段故事,而是因为他知道刘易斯说出这段故事意味着什么。
“你……你是修斯那一头的!”七叔颤声说。
“我不是。”刘易斯摇头,“我是警察那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