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跟方瑶表白的心有多坚定,此刻的坚持就有多坚定。
然而方瑶看不到。
他也不想仅用嘴巴去说,因为该说的他都说了,他只想实际行动去证明,去挽回方瑶的心。
接下来的空气是沉默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却好像又说了许多一样,各自有各自沉重的打算。
处理好伤口,如昨日那般,背着筐子默默下山。
第二日,方瑶不知怎么想的,又去芦苇丛。白茫茫的芦苇花如白茫茫的雪,她一步步走着,在废井旁,再次看到了墨离。
这次他依然受着伤,依然的全身一片血红之色。
还是右肩旧伤,因为没有好好休息,反复的拉扯,那伤口自然会再度裂开。
墨离就这么静静看着方瑶,没有任何的言语,仿佛他知道方瑶一定会帮他包扎似的。而方瑶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只是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字都没有说。
上天好像给两人下了魔咒。墨离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带伤等她,有新伤也有旧伤。而她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给他上药。
而这种魔咒,就像是一种默契,方瑶试着更改路线,可无论她走到哪儿,都能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他。
而墨离很享受这种默契,因为受伤让他觉得方瑶是真真切切的在关心和在意。
方瑶似乎也习惯墨离用这种方等她了。
终有一天,她再次下山返回的时候,却是没有看到他人,心里竟失落落的。
她其实应该庆幸的,看不到他,就说明他好好的在府里,总比上山受伤强!
殊不知,墨离没来,不是他好好的在府里休养,而是病了。
此刻,在他房中,千荨、墨轩、墨德、墨成还有白生,都无比紧张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墨离。
他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从昨天下山回来晕倒在门口就一直到现在不曾睁下一眼,墨成几个吓得只剩半条命。
刘慈宣把完脉,沉重的叹了口气。他这一生好像所有的气要在这几日叹完一样。
“怎么样,殿下他究竟如何?”墨成急急问道。
“情况不太好,血气严重不足,而且伤口也有发炎的迹象。加上营养不良,底子弱,这次若再不好好修养,后果不堪设想。”
墨成听到这话,猛然一惊,困道:“血气不足?怎么会血气不足?还有伤口,哪来的伤口,这几日没听殿下受过伤啊?”
他边说边看疑惑的看向千荨。
莫不是跟这些护卫练手的时候,没轻没重的把殿下给伤了?若是如此,为何不禀报?
千荨道:“殿下这几日鲜少找我们练武。”
她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习惯性的实话实答。
“没找你们练武,那这伤口哪里来的?”他每日都看到殿下往练武堂的方向去,不是练武那是去做什么。
“哥哥好像出府了。”一直没吭声的墨轩小声道。
“出府?”出府做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墨轩继续道:“哥哥这几日都有出府,每次都是一身血的回来,他叫我不要告诉你们,我便没有说。”
若是知道他病得这么重,他怎么也不会瞒着大家了。
墨成就着墨轩的话脑子稍稍一想,便知道了大概。九殿下定是去山上了,受了伤又直接去找方瑶,因为东山村现在也就只有方瑶这个大夫坐诊。而且九殿下除了刘慈宣和方瑶,他是不会让陌生人为自己诊治的。而刘慈宣整日呆在府中研究制毒的解药,他根本没空见到九殿下,只有方瑶了。
且看他身上包扎绷带的手法,他就确定这一点。
从前受了伤,九殿下会修养一阵子再进山,可小殿下说他几乎每日都出府,也就是说,他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如此反复,哪怕伤痛可忍受,那血流多了也会吃不消。
怪不得刘慈宣说他血气严重不足。
可殿下为什么这么做?仅为了博取方瑶的同情,继而挽回她么?
这么做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