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阁下,欢迎。”另一位贵族对着他说到:“大家都到了。”
“我知道了。”这位贵族是帝国首都一位很有名的男爵,维尔纳-冯-拉克,一位很有名的画家和政治家,他身穿着一件基斯勒夫进口的熊皮大衣,坎肩上落满了雪,留着一个简短的板寸头,头发已经有些花白。
他快步走入庄园之内,护卫们立即开始警戒,围绕着整座庄园站成了一圈。
沿着楼梯,维尔纳快步走上二楼,他打开二楼的房间大门,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装裱在墙上的油画。
油画上是一幅盛大的舞会,舞会上许多男男女女正在跳舞,场面极尽奢华和疯狂,但只要仔细地看,就会发现,尽管舞会上所有人都在轻歌曼舞,但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某种恐惧和不安,在舞会的镜子之中,有某些不可描述的身影正在和这些男女们一起作乐,有些人带着面具,有些没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围绕着这幅油画。
维尔纳眉头紧锁,他嘴里默念了几句,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在柔软的椅子上坐下,将油灯点亮,把手提箱放在桌上:“他们人呢?你不说他们到了么?”
“我的阁下,他们还在争论着该怎么办。”一个明显地位要低一些的贵族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低头行礼,然后接着说道:“有些人认为我们暴露了,有些人没有,我们暂时停止了计划,避避风头。”
“努尔方面有传来什么消息么?”维尔纳为之皱眉不已,他打开手提箱,手提箱之内有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盖着帝国的双头鹰标记,同时还带有米登领独有的白狼标志。
“没有。”来人摇了摇头:“轻柔女士没有任何命令。”
“很好,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维尔纳男爵伸手示意来人出去:“让他们快点准备好!”
“是!”来人躬身行礼,然后离开了房间。
维尔纳男爵拿出了文件,细细地翻看,同时心里开始了思考。
色孽教徒的集会之所,非常难以被常人发现,因为从外表上看,这个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店、旅馆或者贵族庄园,在千年的潜伏之后,这些色孽信徒们已经学会了如何远离那些猎魔人和战斗牧师的监视,更是学会了如何在不经意之间将那些大贵族和教士们腐化,娱乐是所有凡人的精神需要,而行乐者协会懂得如何利用这个,很多时候,休闲娱乐和走上崇拜色孽之路仅仅只在一念之间,甚至时至今日,一些色孽信徒都不知道自己崇拜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混沌信徒。
但是冯-斯雷克家族的灭门惨案已经让在布伦瑞克潜伏的维尔纳感到了危险,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天晚上一过,明天就立即启程,返回努尔,返回行乐者协会的大本营。
幽暗的烛火在黑暗的房间中飘忽不定,维尔纳看着手里的文件。
这份文件是从米登海姆发来的,文件表面看起来毫无问题,似乎是一份军需报告。
可当维尔纳将一份粉紫色的药水涂抹在文件之上后,一个乌紫色的手印就出现在了文件之上。
帝国最大的奸奇教派乌紫之手,正在和行乐者协会合作。
他们已经使用奸奇赐予的诡变幼主制造了几个和小弗雷德里克一模一样的“男孩”,只要能够找到机会把真正的小弗雷德里克替换掉,就算是莱恩等人短时间也不会发现问题。
这是奸奇和色孽的意志,在面对这个问题上,邪神已经达成了一致,为了对付莱恩,毁掉他,两个教派打算暂时抛弃分歧,达成共识。
这便是“假面舞会计划”。
维尔纳眉头紧锁,如果有选择,他是真的不想和奸奇教派合作,但是冯-斯雷克家族的事件让他意识到也许单靠行乐者协会无法完成任务。
看了一会儿文件,维尔纳就着烛火,感觉眼睛有些疼痛,这时,楼下传来了轻微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男爵打了一个激灵,他心想怎么那些人还没有来:“有人么?盖尔?在么?”
“……”安静的冬夜之内,只剩下了风的声音。
“盖尔?”维尔纳脸色微变,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立即将文件撕碎然后点火烧掉,吹灭了蜡烛,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幽深、黑暗的走廊充满着深邃和幻想,男爵的皮鞋压在楼层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吱呀吱呀响声,他贴着墙壁,蹑手蹑脚,来到楼梯处。
四根手指抓住了扶梯,维尔纳小心翼翼地从二楼楼梯口朝着一楼探出头:“?”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脏紧缩,全身血液流速加快,脑袋差点爆炸。
一楼的十几个护卫加上好几个色孽信徒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且全部是被一击毙命,区别只是在于有些守卫是咽喉被刺,有些守卫是被斩成几段或者穿心而死。
“唔!唔唔唔!呜哇啊啊啊!”男爵双目流出了眼泪,他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不发出一丝响声,当场趴在了地上,同手同脚在地上连滚带爬,冲回自己的房间之间,在惊恐万分之中,维尔纳手忙脚乱地将房间门锁住,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提箱,取出了一把短火铳,打开保险,躲在桌子前面,全身发抖地握紧枪柄,仿佛这能够带给他一点安全感。
“谁?!是谁?”
黑色的影子从维尔纳的身后出现,在天花板上降下,维尔纳还没来得及反应,紫色的光芒在房间之内一闪而过,在惨叫声中,短火铳掉在了地上:“啪~”
一把紫色的蝴蝶匕首从后面贴住了男爵的咽喉,然后是一个甜甜的却带着冷漠和杀意的声音。
“晚上好,阁下。”
“能不能麻烦你的灵魂,借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