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不再绷紧,虞星动手整理桌面。
邱卉妮看着练习试卷上的错处,不满招呼虞星:“这怎么还有错的呀?”
书本堆地整齐,虞星回头:“嗯?”
邱卉妮捏着一支笔,轻挑地点在卷面上,眉头轻锁:“你不是特招进来的嘛,读书不是特牛嘛,这也做错,你到底靠不靠谱?”
“哦,那个,我往纸上誊答案的时候,特意改了几道错的。”虞星轻声细语,平静道,“全对的话,老师可能要问的。”
邱卉妮微愠:“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全对?”
虞星抿了下唇,仍旧好声好气:“不是,这样比较妥当,周全一点好。”
言毕像是和邱卉妮打招呼般点了点头,示意告别,起身走了。
时值傍晚,各人都用晚餐去了。
“你——”她走得快,邱卉妮没来得及叫住她。
后座的夏元晴啧了声:“又木又呆,土包子,还怂,真不知道干嘛把她分到我们班……”
邱卉妮没搭声。
夏元晴忽尔想起什么,戳了戳邱卉妮的背:“卉妮!”
“干嘛?”
“蒋之衍他们今天来学校了!”
邱卉妮眼神先是一亮,想起前不久去高三教学楼那次,在7班门口等了半天,隔着窗看他们一帮人或倚桌沿站着或坐在桌上,说说笑笑,愣是没敢过去,邱卉妮脸色马上沉下来。
“昨天不就来了。”她语气不好,却是气自己。
那天盛亦坐在位子上,笑眯眯弯着眼,单手夹着笔慢悠悠地转。十月上旬已经开始降温,他脱了外套,只穿一件中袖t恤,素白的t恤只在左胸口位置有一个小巧的图案,其余什么都无。
他周围围着蒋之衍那帮人,他就静静听着,另一手插在兜里,姿态散漫,空闲得很,看着很是可亲……偏偏就是让人不敢靠近。
“你记得吗。”夏元晴没她想得那么多,提醒,“上次不是有谁,给蒋之衍写了情书?”
邱卉妮:“干嘛,你要写情书?”
“写,而且要给那个谁写!”
邱卉妮从她眼里看出别样的内涵:“给谁……你是说,盛亦?”
“对。”夏元晴赶忙补充,“不过不是我,是——”她朝斜前方的位置看去,伸指虚点。
邱卉妮尚在反应,夏元晴窃笑:“你看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没!”
……
虞星吃完晚饭,从餐厅回到高二教学楼,事情不太妙。
3班所在那层楼,拐角处围了一群人,对着墙上某处议论纷纷。
“天呐,谁啊……”
“还敢给盛亦写情书,胆子真大。”
“虞星?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生,好像又有点印象……哦是不是那个,那个特招来的?”
“……”
目光齐聚到身上时,虞星忍着没有往后退。
“噗——”
视线扫过她的胸牌,不知人群里哪个男生笑出声:“就她啊?长得挺丑,想的挺美!”
校规对有的人行不通,但虞星知道,自己是绝对绝对不能违背的。从转来第一天,校服、胸牌,着装方面她一应按照要求,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丝逾矩的地方。
虞星朝那面墙走去,他们很“贴心”地让出条道来。
近前一看,墙上贴着的那张粉色信纸里的内容,开头是这样的:
“盛亦学长,你好。
我是高二3班的虞星,我很喜欢你!
…… ”
虞星倒吸一口凉气。
谁这么狠毒?!
盛亦是什么人。
高三7班,盛学长。
这四九城里,数起了不得的姓氏,“盛”绝对名列前茅。是盛氏集团的“盛”,也是盛亦的“盛”。
作为盛家下一任接班人的盛亦,他的名字在临天私高,无人不知。
要说这届高三为什么令人生畏,便是因着他和身边人的存在。像是跟盛亦走得近的那几个,出身同样不可小觑,有时旁观的开起玩笑来,三分真三分假,便喊他们“盛氏集团太子党”。
虞星听别的学生提过他们,只是本身这里大多数人跟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中的那小部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和她的距离更是比光年还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