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楚楚正揪着脖子上的玉兔坠子玩,闻言抬眸道:“嗯?”
贺时霆眉眼含笑,温柔极了,“你唤肚子里那个叫作宝宝,我唤你也叫作宝宝,待孩子生出来了,我喊一声宝宝,该是谁答应?”
楚楚一脸的理所当然,“自然是我。”
她想了想,道:“那不叫他宝宝了,咱们给他取个小名儿吧,这样便不会叫混了。”
贺时霆自无不可,给楚楚换好衣服,将她裹在自己的鹤氅里,抱回房里吃饭。
楚楚被裹得暖融融的,浑身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靠在贺时霆宽大的怀抱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谁知快到饭桌前时,没有一点征兆的,楚楚就干呕了起来。
她呕得泪眼汪汪,脸颊上被热气熏出的柔粉消退得干干净净。
桌上的菜都被撤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楚楚才缓过来。
她蔫蔫地靠在贺时霆怀里,连话都不想说。
厨房重新熬了白粥,又做了几个极其清淡的菜肴。白粥熬出粥油,香香糯糯的,没有半丝杂味。
即便这样,楚楚也吃得很勉强,含在嘴里咽了好久才咽下去。不多时,又吐了出来。
她胃里烧得慌,又吃不下东西,勉强吃了也要吐出来。
大半夜的,侯府的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所有厨子的拿手好菜都做了个遍,愣是没有一道能让楚楚吃着不吐的。
她饿得难受,软唧唧地窝在贺时霆怀里哭,边哭边发着小脾气,“宝宝讨厌,一点都不乖。”
贺时霆把她当易碎的琉璃白瓷般呵护,抱着她哄了又哄,帮她一起骂肚子里的孩子。
瞧着楚楚此时万般娇气的模样,完全无法想象贺时霆不在的时候,她能凶悍到何种程度,连国公府大门都敢砸。
今夜刮了大半夜的风,此时天上开始飘雪。
鹅毛似的雪花沿着天际悠悠下坠,偶尔有几片从窗缝中滑了进来,叫楚楚瞧见了。
楚楚让贺时霆抱着,伸手推开窗户。
看着雪,她胃中焦灼的感觉莫名舒缓了些。
楚楚眨巴着眼睛,有了些胃口,“我想吃面。”
贺时霆听到楚楚说想吃东西,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些,奖励似的亲了亲她的鼻尖,“想吃什么面?”
楚楚看着窗外白莹莹的雪,道:“要长寿面,很白很长的那种,上面要有香菇丁,笋丁,切得细细的蛋丝,腊肉丝,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她说的是自己生辰时吃的那碗面。
那碗面是贺时霆做的,里面放了什么他自然比楚楚记得清楚,他催厨房快些做了呈上来。
厨房做了三四碗面,每碗都醇香馥郁,浓厚鲜美,楚楚却还是吃不下。
“都和我之前吃的不一样。”
贺时霆帮她尝了,没尝出哪里不一样。
活生生是个磨人的小祖宗!
他担心楚楚再饿下去胃该疼了,把楚楚放到床上,打算自己去做一碗来,看楚楚有没有胃口尝。
楚楚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霆哥哥,你去哪?”
贺时霆回身握住她的手,道:“宝宝先放开,我去给你做碗面,很快就回来。”
楚楚不知道当初那碗面是他给自己做的,闻言十分狐疑,“霆哥哥,你会煮面?”
碧桃站在一旁,笑道:“夫人,你生辰那日吃的面,就是侯爷亲手做的。”
楚楚有些吃惊,半侧过脸,害羞地去瞄贺时霆,“真的啊?”
她这副样子实在可爱极了,贺时霆忍不住在她娇软的脸上落下许多个吻,“真的。在这等我一会。”
楚楚不肯,非要跟着贺时霆到厨房看看。
御医说她如今最好多躺,不要走动,贺时霆连地也不让她下,去哪都是抱着的,哪里会舍得让她去厨房那种地方。
“那儿烟熏火燎的,再把你呛着。”他给楚楚盖好被子,又往楚楚手里塞了本书,“看着玩玩便罢,别费神认真看。我很快回来。”
厨房里一应原料都已切好备齐,连汤底都是已经熬香了的,贺时霆很快就煮好楚楚想吃的面。
倒也奇了,方才楚楚挑剔成那样,这会儿胃口却很好,吃下了大半碗面。
若不是因为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她能把整碗都吃完。
贺时霆帮楚楚把剩下的面吃了,她就捧着一小碗面汤在旁边喝,边喝边夸他。
生生把贺时霆夸成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无所不能之人。
贺时霆给她拭去腮边的一滴汤汁,“还同个孩子似的顽皮,怎么就要做娘亲了。”
他心中的忧虑很深,不仅担心楚楚的身子没调养好,也担心楚楚根本还没做好当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