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之前的流言,众人对他和楚楚的事更感兴趣了。街头巷尾,俱都议论纷纷。
卫国公好面子,原就被那些流言弄得颜面尽失,知道自己的长子光明正大地给他房里人改了奴籍后,更是恨铁不成钢。
他还真要娶一个丫鬟不成?
卫国公曾请封次子为世子,被陛下拒绝,那家里的爵位很有可能会由长子承袭。
虽然卫国公不喜长子贺时霆,但长子深沐皇恩,如今又得皇后青眼,若是继承国公之位,也不算有辱门楣。
可谁知他又作死,要拒绝安仪县主,娶一个丫鬟。
卫国公气怒难当,着人去传贺时霆,预备好好训斥他一顿,让他改了主意。
这会儿,楚楚正缠着贺时霆,陪她一块去小厨房做包子吃。
小厨房刚得了一套小动物的金模子,包好包子放在里面,印个形状,再蒸出来,保管又香软又好看。
贺时霆不许楚楚去厨房,但她缠磨着要两人一起去,贺时霆就同意了。
两人往小厨房去,谨和半路出现,硬着头皮对贺时霆回禀道:“侯爷,国公爷请您去他书房一趟。”
贺时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那位父亲所为何事。
他冷淡地应了。
楚楚知道贺时霆的爹偏心,不疼贺时霆,她担忧地看着他。
“卫国公找您做什么,不会有事吧?”
贺时霆不愿她担心,摸摸她的头,道:“不会有事。你先在小书房看会书,不许自己去厨房胡闹。”
楚楚抿着唇,道:“那您早些回来,我等您一起做小包子。”
贺时霆应了,又道:“香满楼的蜜烤鸭腿很快就到,你吃一点,吃完我就回来了。”
香满楼的蜜烤鸭腿特别好吃,楚楚早上起来,忽然馋这个,贺时霆立刻就着人出去买了。
她巴巴地挽着贺时霆的手,道:“我等您一起吃,您早些回来。”
贺时霆见她坚持,只好保证道:“我很快就回来。”
出了定平院,贺时霆的神色就不再温柔,转而深沉。
进了卫国公的书房,他脸上也没有个笑模样。
卫国公见长子这幅目无尊长的模样,气得脸色铁青,骂道:“逆子!”
贺时霆一来,什么都还没说就被骂。
他没工夫在这里受闲气,冷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道:“您若无事,儿子先走了。”
他长腿一抬,竟真是要走的意思。
卫国公差点被气死。连半个字也说不得,说了他他就要走,也不知谁是谁老子。
“站住!”
贺时霆停下脚步,回头看卫国公。
卫国公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很头痛,“我问你,你真要娶那个丫鬟?”
贺时霆定定地看着他,道:“您说话要注意分寸,楚楚她是良籍女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并不是谁的丫鬟。”
卫国公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要娶那个低贱女子,气得大骂:“你想也别想!那般卑贱的女子,休想进我家大门!”
贺时霆眉梢冷冷地抬起,“谁稀罕进你家的门?年前侯府建好,我就搬出去。”
卫国公被气得一噎,“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父亲?”
贺时霆和他相似的薄唇讽刺地上扬,“父亲?我居嫡居长,您却只当我是死的,一心扶持您的次子做世子,可又何曾把我当做您的儿子?”
“你已经有爵位了,何必和你弟弟抢?”卫国公虽这么说,但声音还是有些发虚,“再说,陛下已驳回我的请求,你还有什么不满?”
贺时霆垂眸,冷冷地笑了笑,对卫国公,对他所谓的父亲,仅有的一丝希冀也不存了。
卫国公被长子笑得越发心虚,强撑着训斥道:“你如今越发放肆,不仅目无尊长,还敢为一个贱民拒绝安仪县主。我问你,得罪皇后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说这话,仿佛是有些关心贺时霆的意思。
贺时霆却冷笑道:“你怕得罪皇后,你自己去娶就是了。”
卫国公被他不知好歹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逆子!我是为你好!安仪县主哪里不好?她得陛下看重,又由皇后抚养长大,比公主还金贵些,你那个丫鬟哪点比她强?”
贺时霆漠然地看着他,道:“哪点都比她强。何况我又不是你,不需要靠娶女人巩固地位。”
靠娶女人巩固地位。
卫国公被贺时霆刺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对他院子里那个丫鬟更加不满了。
只是定平院外守卫森严,卫国公轻易闯不进去。
定平院内,刚出炉的蜜烤鸭腿被放在厨房温着,楚楚自己则搬了张小凳儿坐在门口。
冬日寒风凛冽,院子里虽处处放着炭盆,但风吹过时还是冷,谨和她们都劝楚楚进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