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到让他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他这么想着,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对于自己这样心慈手软不耐烦。他修长手指敲了敲玻璃面桌子,试图寻找一些更加委婉说辞:“对于我们额,婚姻关系”
“离婚可以。”低着头凌粟突然说。
贺砚回有些怔住,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嗯?”
“我说,离婚是可以。”凌粟抬起头来,眼睛也不红了,取而代之是一片颓败平静,“如果你着急话,我现在回去拿证件也不是不可以。”
贺砚回对这种突如其来答应看上去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头,眼神颇有些玩味:“我不着急。”
凌粟点了点头:“啊。”
“那段时间承蒙你照顾,我才不至于出些什么意外。”贺砚回到底还是 礼貌。他站起身来,走去房间另一角书架上拿起了一份文件。
被留在原地凌粟突然笑了声。
贺砚回不解地转回过头去,优越下颌线线条被完美地拉扯出了清晰形状,好看得一如既往。
“不用给我看什么。”凌粟撑着扶手想要站起来,却被一阵突如其来晕眩给压了回去。
他双手握紧圈椅扶手,坐在椅子上倏然长叹了口气。
“我不缺钱,其他也不缺。照顾你是我主动提出,没花太多时间,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就是有个戒指,不知贺先生见过没有。”凌粟伸手,把自己手上戒指慢慢从无名指上取了下来。
戒指戴得时间长了,骤然取下来时候让凌粟感到了一阵巨大空落和无所适从。
凌粟把戒指放在桌上,安静地道:“和这个很像,但要更旧一些。”
“贺先生如果有看见,把那个给我就可以了。如果有麻烦到地方,也就不用了。”
第三十八章 chapter38
“戒指”
在凌粟走后, 贺砚回坐在窗边, 在安静了半晌之后突然喃喃道。
身后的陆云听见贺先生说话,骤然挺直了腰杆儿, 向前微微倾身, 等着贺先生吩咐些什么。
但不料贺砚回却并没有和他说什么,甚至连他靠近都没有察觉到, 而是少见地在自言自语。
贺砚回的膝盖上摊着一份下属刚才递过来的可行性分析报表,是关于贺氏在海城中心新开的一个商场的。这算是一个不小的项目,也是贺砚回回来之后老爷子给他的第一个项目, 但贺砚回却只翻了两页就放下了,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贺砚回摸着自己的无名指, 总觉得心里头有些莫名而来的怅然。
这种感觉最近尤其多。
说实话, 从理智上来看,贺砚回是不相信自己能在任何情况下和一个人结婚的。
他出生就没有父亲, 母亲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但常年因为各种失败的爱情而在郁郁。家里头的那些舅舅们全都随了外祖父, 是有名的浪荡子弟,贺砚回从小对“伴侣”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概念。
他从很小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他有自己的管家、佣人、营养师、厨师、保镖、家庭教师。
但就是没有家人。
贺砚回的长相没有太随母亲,那种独属于金发碧眼的美人的忧郁含情他也没有继承。
要说他那冷漠疏离的性子,倒是十足像了之前素未谋面的贺家老爷子。
他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不相信有任何一种感情是可以绵延的。
在贺砚回看来,婚姻不是什么必需品, 要是有用的话, 有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不出有任何可能, 能让自己主动地去接受一段婚姻。
除非是那个凌粟贺砚回猛得一皱眉头。
算了,他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有心计的人。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也许是真的有什么不得不结婚的状况吧。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贺砚回的思绪,他抬起头。
“贺先生,大小姐差人来问,今天晚上您能不能一起去用个晚餐。”门口有佣人恭敬地敲门,低声地问。
贺砚回习惯性地抚着自己的无名指,想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应下吧。”
言毕,他站起身往衣帽间走去,对要跟上来的陆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跟着了。
从衣柜里拿出熨烫整齐的白衬衫扔在旁边丝绒的长凳上,贺砚回扶着衣柜,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种时常袭来的心痛找不出原因。
也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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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粟拒绝了贺家的司机把他送回医院的请求。
“我出院了。”凌粟坐在后座,转头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表情平静地替一声宣布了自己的出院,“把我送回家吧——不用我告诉你地址吧。”
司机听着他那陈述的语气,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院子,还是您新购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