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前,凡聆月脚步微顿,轻声问道。
“夜武君同意送出一万神殿重甲,不过提出条件,要将原来的两万战马增加到三万。”年轻的将军恭敬回答道。
“换,告诉情无忧莫要再耽搁时间,尽最快的可能将重甲运回来。”
凡聆月双眸微眯,轻声道,北蒙王庭最不缺的便是马,相比来说,一万神殿重甲在她手中的作用要大的多。
她并不但心永夜神教做大,与虎谋皮就要有虎口拔牙的胆量,如今双方最大的敌人都是大夏,北蒙王庭与永夜神教短时间内还远不到起冲突的时候。
“是。”年轻的将军点头,旋即看着凡聆月走入帐内。
军师的帐,只要没有召见或者极为重要之事不得入内,这是规矩,军师立下的规矩。
军帐内,不时有咳嗽声传出,轻微,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
北蒙王庭出兵的时候,大夏西边,永夜第一神殿坐落在高高的石阶上,先前的荒芜早已消失不见,换而出现的是一座又一座雄伟的偏殿。
禁制解除后,这曾经威震天下的永夜第一神殿再现人间,毫无疑问将会为世间格局带来最剧烈的变化。
众殿拱卫的第一神殿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王座之上,睥睨天下的目光盯着远方,气息强大的让周围空间都扭曲起来。
这便是世间第一强者,永夜神教第一神殿殿主,超越后天界限的强横存在。
离此不远的一座古城中,一位身着血衣,年龄难辨的男子同时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西方,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知道,永夜神教的武君要出征了。
永夜神教历代武君都是骁勇善战,而且好战之人,一旦出关,必会兴起战火。
血衣侯起身,召来了副将,吩咐了几句,旋即孤身走到城前,静待战火燃起。
大夏的武侯,也正是为了战争才存在的。
大夏皇宫,一封接一封的密报送到了天谕殿,坐在龙椅上的夏皇面色沉凝如水,看着这一封封密报眸子不断闪烁着冰冷的精芒。
战争还未正式开启,然而,战争的气息已迅速在大夏皇城蔓延,短短三天内,一匹又一匹哨马从西方与北疆赶来,加上其他暗中的联络手段,详细地诉说着前线的情况。
皇城的百姓并没有太多惊慌,大夏兴盛了千年,无敌了千年,也使大夏的百姓养成了一种有着难以形容的自信,打心中毫不犹豫地认为大夏不会输。
不管这种自信是好是坏,最起码让维持皇城治安的将士松了一口气。
百姓依然如往常一般照常生活,最多就是茶余饭饱多了一些谈资。
当然,之前宫中那位叫英勇的小太监勇斗真极国使者的精彩传闻依然还占着说书先生和酒馆小二的大部分篇章。
因此传奇,所以受欢迎,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谁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早已在黄泉路上走了一圈,最终却让更传奇的天苍书院院长救了回来。
然而,命虽救了回来,不过,由于双腿经脉受伤过重,而且腿骨尽碎,宁辰残了。
不管能不能接受,这已成事实,于是书院中,多了一个经常坐在轮椅上发呆的少年郎。
书院不养闲人,宁辰又是顶着凯旋侯府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勉强走后门进的书院,所以更加没有什么特权。
所以,书院给他安排一个唯一他如今能干的活,劈柴!
书院中大多学生都是世家之子,最不济的也顶着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之名进入,可谓人才济济,天才多得满大街都是,宁辰在这样的群体中,自然是最不显眼的。
凯旋侯府是声名显赫,但宁辰这明显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注定沾不着太多军神的光。
长孙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没打算给宁辰安排一个多么耀眼的身份。
而那位替宁辰治伤的院长大人,在他醒来之时已消失不见,剩下的一切安排都是一位中年人做的。
很明显的这位中年人很看不上宁辰,但也没有故意为难,安排了工作之后便走了。
时间一长,宁辰就成为书院一位很特殊的存在,学生不是学生,先生不是先生。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能自由出入书院的打杂的。
而自从双腿残了之后,宁辰变得沉默了,往日的笑容再也不见,很多时候,坐在那里一发呆就是一个时辰。
在书院的日子里,每天除了劈柴,就是修炼,很少说话,时间久了,书院的学生都甚至以为这是一个哑巴。
劈柴是一个很单调的活,宁辰有武道底子,劈的要比一般人容易一些,劈着劈着,每一刀下去都能劈出两个大小几乎一样的柴。
时间一天天过去,劈柴的刀钝了一把又一把,不言不语,神态沉默,书院的人也都习惯了有这么一个怪人在,见怪不怪。
书院其实很大,宁辰所在的地方是最安静的一角,学生并不多,少了很多麻烦。
书院有数位先生,一位夫子,夫子老了,很少授课,也很少有人去听。
不过,宁辰喜欢夫子的课,每一堂都去听,而且听的很认真。
夫子是一位比他还沉默的老者,白须白发,真的很老了,将完一堂课要很久,所以年轻学生都没有耐心去听。
夫子知识很渊博,诗书礼易样样精通,用夫子的话说,活得久,自然知道的就比较多。
宁辰自从双腿残了,也就慢了下来,走的慢,学的也慢,因此,他喜欢同样很慢的夫子。
有的时候,夫子一堂课上了一天才讲完,人都走完了,只剩下宁辰一人在简陋的堂中,夫子也会慢慢的将课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