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外残阳如血,整片天似蒂落的熟橘。橙红的橘皮外翻,留下中央的白芯,浅淡些的橘肉散发着剔透的光芒。他在墙下,对天微微恍惚,一时被这美景迷着了眼,仿佛瞧见了美好的以后。他抚摸怀里的留音贝,坚定地踏出了一步,往一处别院走去。
“她确定吗?”荀薏下意识问,有什么在脑海里溜过。
“无比确定,阿然就在那里等你。”男声冷漠,阿然两字却念得温柔。
荀薏没有反应地坐着,连那人什么时候退出去的也不知道。脑袋成放空状态,所有事情犹如剑锋轻抖,白光乍现,随飞箭回溯至九个月前的黑屋。七十八天的耻辱和痛苦,她逃不出去的牢笼,两个她反抗不了的人。
她在威胁她,她逃不掉。
等待她从恐怖中脱离时已是月朗星稀,她默默思考。她和柳文宜一起被困了十八天,明天就要结束。
她监视着他们,明日要找她必定为了法器,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她从屋里东翻西找,将所有灵石翻出,加上一些有灵气的物件一起存进储物袋。虽然不知道够不够支持那个阵法,但一定要剿灭她。
天亮,梅卿阁的一切一如往常,暗处的蛛网秘密收拢。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天也由荀薏结尾。
亓官榅带着她到了柳文宜的住处,今日是皴形第六次发作,柳文宜按症状反馈也愈发激烈。荀薏按照计划作戏,假装崩溃交出法器,用灵石启动法器攻击他。却没想到亓官榅突然侧身险险躲过,那一击与鬓发擦肩,一两缕发丝落下。他浑身光芒闪烁,一柄剑直指咽喉不进方寸。
剑身微颤,柳文宜收剑回鞘恢复了容貌。
“果然你发现了,不然躲不过阿薏的招。”
“你们毕竟在我的地盘,你们的动作我还是知晓一二的。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幻化成了薏儿的母亲,有易颜丹吗?”亓官榅纸扇慢摇,一身惬意淡然,“第一次见这法器发动,值得我抢。方才要被击中了,少不得愣神,幸亏没便宜你。”
他不禁探头眯了眯眼,扇面挡住了半张脸,“薏儿,你是把法器收回去了?”
荀薏后退了两步,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