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屏腿有些软,忍不住想要瘫倒在地,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后悔自己为何不早些…她眼一瞥,见珠帘之后,床纱掩掩,凌乱的大床上动一动,有人…
若是自己早些嫁于他,那躺在他床上身下的岂非是自己…
又清醒地晃晃头,见萧行逸对自己熟视无睹地样子,只俯下身倒一大杯水豪饮下去,动起来,如同一只身型矫健又优美的猎豹。
她又止不住的春心荡漾,痴痴看着他,直到被他当头一击,声音极轻蔑,“看够了吗?”
梅屏啊出声,有些回过神,“萧…萧大哥…我…”
萧行逸冷笑出声,“梅屏,你在宫中学了这么久规矩,还在这里哥哥妹妹你你我我叫着,看来你这教养姑姑不行啊。”
她连忙反应过来,起身请安,“给皇上请安。”
他也不出声,只是冷冷坐在一旁,梅屏才慌张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圣上,您能告诉我,我爹,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想起这,她便无法冷静下来,“是不是你杀的?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萧行逸本不喜她这副毛躁模样,又恐她吵醒昏睡中的大士,低声道,“江堰。”
江内官无声进屋,站在梅屏身边,大气不敢出,“梅屏姑娘毫无教养,你去把她教养姑姑打叁十大板。”
“诺。”
“顺便你也去外面领叁十大板,罚你今日未尽职守。”
“可不怪江大人,是我一时心急…”梅屏一受刺激,便又毛毛躁躁起来。
“这宫里先守规矩,再断是非,你,你去亲自守着他们受刑。”
梅屏又想反驳,萧行逸一眼瞪回,连忙被江堰及身后侍卫捂着嘴拖出太极殿。
此刻寝殿之中又恢复起往日的沉静,他倒上一杯水进屋,殷大士早被吵醒,他堪堪扶着她,“喝点水。”
殷大士掀开被子,故意学着梅屏说话,极为浮夸地捂着嘴又睁大一圈眼睛,“萧大哥,萧大哥!”
又嫌弃地说道,“私下里,她是不是叫你行逸哥哥,行逸哥哥。”
萧行逸侧头抿嘴一笑,“先喝点水。”
殷大士饮完又躺回床里,背对着他,不想理人,萧行逸也不安慰,两手垫在颈后,“我小时候,爹娘给我起的名字叫萧无量,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福寿无量的无量,我娘都叫我无量子,后来,我才给自己改名叫萧行逸,从没有人叫我行逸哥哥。”
“萧无量,”她听完回身,自顾自道,“《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里有一句,承此善因,不溺幽冥,现世业障,并皆消灭,获福无量,永充供养。”
“萧无量这名字起得这样好,为何要改成萧行逸?”
“因为你。”
这话不假,当年的萧无量,以为心仪的公主喜欢的是飘逸潇洒的偏偏公子,固执地给自己改名萧行逸。
殷大士自然不信,萧行逸却异常笃定,“真的是因为你,也是因为你,所以我才杀了百里捷。”
“百里捷真是你杀的?”她半信半疑问道。
“有何杀不得?”萧行逸说得极为平淡,丝毫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萧行逸不喜有人左右,本可以登机前就杀朱温,灭学运,可他偏没有,他一再放纵朱温的权力,天下反殷反神之人被清理一通。如今又像抹去前人一般,将百里捷的徒弟杀得片甲不留,如斩草一般。
她不由自主抚摸着萧行逸肩膀上的留下的伤疤,如今已长好,留一个丑陋的肉棱,少了些美感,却平添一份成熟男人的粗犷不羁。
有些失神,喃喃问道,“无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行逸搂过她的肩膀,贴得她很近,“从前的南境世子萧无量,一心便想娶神爱公主入萧氏门,至今这个想法从未变过。”
“可公主杀了他两次,他还要执意娶她?”殷大士配合着他入戏。
“那有怎样,公主根本杀不掉他的,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