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这个夺舍了玉离衡的家伙,也的确是玉虚子无误。
若要严格区分的话,青衣应该是较为偏执冲动的玉虚子, 面前这个则沉稳得多。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精分怪吧!
阿离又破了个案, 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再看云欲休,便更觉得他是那种有勇无谋的呆霸王了。
云欲休冷冷瞥了眼趴在一旁,状似板鸭的天谛幼崽, 问道:“哪来的?”
玉虚子垂了垂下巴,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道:“焚焰谷。”
阿离和云欲休的神色都变得怪异起来。焚焰谷,正是当初玉虚子设计他们两个恶战之地。
玉虚子道:“两大先天神兽激战焚焰谷,聚天生地养之精元神力,感而有孕……”
“等等!”阿离急忙否认, “我可没有生过蛋!”
“没说是你。”玉虚子的笑容堪称温柔。
阿离眼角一跳,直勾勾地望向云欲休——当初她从天而降,扑到他的背上一通胡来……似乎、好像、大概,禽类就是骑一骑就生蛋了……吧?!原来雄鸟也会下蛋啊!!!
云欲休恼羞成怒,狠狠摁住她的脑袋,恶声道:“瞎想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五指之间氤氲起魔焰。
玉虚子怂了,解释道:“神兽乃是天地精气所化,算是自然之子,非你二人所出。”
阿离瞥了眼趴在一旁睡得打呼噜的幼崽,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她不是很能接受云欲休下蛋这件事情,若他真的下过蛋,以后两人亲热的时候她难免会笑场。
不过,既然是他们打架打出来的崽,也能算是半个儿子了。
怀揣着半颗老母亲的心,再去看那趴成了板鸭形状的幼崽时,顿时觉得有点瘦。毛也少,这么趴着肚皮肯定要着凉。
玉虚子道:“我也是无意中寻到这枚先天之卵,将它放置在香火愿力旺盛之地,助它成就神胎。打算待它出壳之后,便将它带在身边,自小熏陶培养,以期……啊!”
低头一看,只见那幼崽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一大口咬在了他的手上,目光要多凶狠有多凶狠。
“呜……”天谛幼崽撕扯了几下,见咬不动他,便委屈地跑到阿离身边,又摇头又摆尾,啊呜啊呜直叫唤。
阿离了然地点点头:“你想告诉我他在撒谎对不对?他其实是要杀了你,夺你的神格。”
幼崽直点头,眼睛里泪花乱冒。
它扑扇着翅膀,有模有样地给她演示起来。只见它先把自己抱成个球,指指玉虚子,指指阿离,抬起翅膀朝着自己的脖颈比划两下,然后弓起身子一顿耸动。
“唔,你还是一个蛋的时候,他和另一个人……和我一样?哦,一个女人,他们两个想要杀了你。他们还做什么了?哈?!停停停!这种事就不用演了!”阿离急忙揪住翅膀把这幼兽拎了起来。
玉虚子脸都绿了。
阿离盯了他一会儿,道:“倒也没什么,青衣如果是姑姑的女儿的话,那她与哥哥其实是表兄妹的关系。表兄妹成亲的多了去了,这没什么。哥哥本也无需愧疚,更何况这也不是哥哥的本意,都是你害的。”
玉虚子垂下头,默了片刻,他问:“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声音里颇有几分颓唐。
阿离道:“倒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继续你那煽风点火的本事,让蒙面神将的事迹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即可。”
玉虚子眼神微闪,迟疑地望向云欲休:“你们难道会放了我?”
云欲休冷笑着凑上前去,隔空抓起了他的身体,身体化为一阵黑雾,自他身前进、身后出。
玉虚子浑身冰冷,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被一缕至阴至毒的魔焰缠住,从今往后,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他定了定神,心下暗忖,只要恢复自由之身,定能找到解咒的办法。
于是长揖到底,诚恳地说道:“我这便去安排。”
玉虚子离开之后,云欲休面无表情地走到阿离面前,目光沉沉定在她的脸上。
“你想要我受那香火愿力?”
阿离弯起眼睛,笑道:“我知道你讨厌那个。”
云欲休眸光微暗,盯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小妻子,心中暗想,‘若她开口要求,也不是不可以忍耐。只不过,得让她付出点什么……’
目光渐渐移动她嫣红可人的唇瓣上。
“唔。然后。”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语气有些敷衍。
“所以当然不是你啊!”阿离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唇角笑意愈深,“它既然是受着香火愿力出壳的,想必它也不讨嫌那股味道。”
她拎了拎手中的幼兽。
云欲休一怔。
阿离把它拎到了他的面前,欢快地说道:“以后,它就叫蒙面神将了!”
云欲休:“……”
目光微沉,落在天谛幼崽身上。
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