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冷冰冰的手落到了阿离的肩膀上。
大魔头满怀恶意,将阿离小小的身体整个揽进了怀里,挑衅的眼神斜斜睨着江拾轶。
“打你,用不着本命源气。”云欲休很欠揍地挑起一边唇角。
他随手把阿离往身后一拨,拨到了阿玉的怀里。
阿离呆呆地看着这个痞里痞气的姿势,总觉得他很像一个在学校门口打架的中二不良少年。
她的预感没有错。
下一秒,只见云欲休稍微撸了下衣袖,身影一闪,拳头正正砸中了江拾轶的左脸!
“……”
江拾轶有本命源气护身,这一拳下去,反倒是毫无防御的云欲休皮开肉绽,指节上露出了白骨。
不过江拾轶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被人当众打了脸,简直可以称作奇耻大辱。他连退了好几步,才彻底消去了云欲休的力道。
云欲休消失了,再出现时,人已无声无息跃到了江拾轶的头顶上方,双手交握,狞笑着,重重砸下!
“他在你上面——”伏在洞窟顶上寻找域主令的巫山秀第一个发现了云欲休的动作。
江拾轶反应不可谓不快,身体微侧,一缕杀机四溢的褐色藤蔓从掌心攀起,正正对上了云欲休。颜色这么深,意味着江拾轶已经动了真格。
江拾轶微微眯起眼睛,准备迎接震荡冲击。
没想到,那缕藤蔓竟然直直穿透了云欲休的身体。
满脸狞笑的云欲休消散了。
是残影!
江拾轶心头一寒,来不及躲避,右边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虽然看起来云欲休伤得更重些,但江拾轶已经快要发疯了。
心神一乱,动作更是方寸全失。
云欲休轻易就贴到了他的胸.前,重重一肘撞在了江拾轶的胸.膛上。
依旧没有击破本命源气的防御。
云欲休双拳滴血,肘部折了个怪异的弧度。他不以为意,信手接上断掉的关节,身形闪到了江拾轶身后,身体半旋,一脚踹中了他的臀部。
“云欲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竟来送死了!”江拾轶怒极而笑,身体中疯狂地涌出无数藤蔓,把本体牢牢护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触手摇曳的海胆。
云欲休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欺身而上,毫无章法地抓住那些利刃一样的藤蔓,挥拳乱揍。
很快,他成了一个血人。江拾轶虽然有些不解,但看着云欲休不停地受伤,心中不由大觉畅快。
“大人他为什么要这样打?”都屠无语地望着战斗中的两个人,“莫非他是在给我们崽崽出气?”
阿离老脸微红,觉得很不好意思。
阿玉倒是清醒得很,她重重拽了把老熊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大人在拖时间,封魔禁再有百息也就结束了!到时候我拖住巫山秀,你与大人合力击杀了这个龟孙子,再过来帮我弄死蛇精!”
阿离尴尬地转了转眼珠,为自己方才的脸红感到脸红。不过她总觉得云欲休不像是会设计这种软绵绵战术的人,那家伙自负狂傲,怎屑于和都屠联手打一个江拾轶呢?
江拾轶不是蠢人。
阿玉想到的问题,他也想到了。
“想拖时间?”江拾轶冷声喝道,“做梦!”
旋即,高逾十丈的仙人法相出现在黑暗的洞窟中。
清气流转,鹤鸣声声。
“云欲休,我看你护得住几个!”只见江拾轶掐诀结印,祭出绝式,洞窟忽然改头换面,鸟语阵阵,青草气息扑鼻,地面上,无数碧草蔓延,掩去了遍地妖魔的尸首。
“不好!”阿玉拦腰抱起阿离,把她放到了都屠宽阔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江拾轶发动了杀招,地面的碧草一瞬间疯长,像吐信的毒蛇一样,直直袭向几个站立的妖魔。
都屠阿玉执手跃了起来,落到一个巨大的火盆边沿。
“嘶——烫烫烫!”老熊的熊掌瞬间红了。
“别叫了!你看看都宰!”阿玉盘在都屠腰上,心有余悸地望着下方。
只见都宰来不及躲避,被那疯长的碧草从足底扎穿,血肉之中像是钻进了什么活物一样,扭曲蠕动着向上攀爬。
他张大了嘴巴,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大哥!救我!啊啊啊啊啊痛啊啊啊!”
“二弟!”都屠目眦欲裂。
还没来得及思考救不救、怎样救,都屠便看见那疯长的碧草顺着火盆下面的架子爬上来了!
他呲着嘴望了一眼都宰,觉得还是自己这一家子不要落到那个处境更要紧些,当即扭走了头,不再理会都宰的哭号哀求。
只见都屠一手揽住阿玉的腰,另一手扶住阿离的肩膀,带着她们高高跃起,轰一下落到了一个更高的火盆上。
烫啊烫啊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