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
傅长觅喊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宸王定是扔下她自己回去了。
怎么办?傅长觅的泪珠子说掉就掉,又不死心的喊了几声,还带着些哭腔。
“宸王殿下。”
“殿下,你可在?”
“李景宸!?”
李景宸在旁边看着小丫头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强自镇定,又到后面的崩溃撒泼,竟敢直呼他的名字,显然是真急了。
李景宸常年习武,在黑夜视物早已习惯,所以他能清楚的看见傅长觅,而傅长觅眼睛里只有一片黑暗。
他缓缓将手中把玩的簪子放进怀里,轻声道。
“我在。”
对于傅长觅来说,没有一句话比此时的“我在”这两字更重要,她先是一愣,而后一跃而起,朝着李景宸的方向便扑了过去。
李景宸看见她突然扑过来,连忙侧了身子,让她恰好扑在了他的怀里,他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怀里的人便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呜呜……我以为你走了。”
“我以为你也丢下我了。”
“呜呜……”
李景宸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心下也有些后悔,明知道她怕黑,就不应该吓她的。
他双手环住傅长觅,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
“不怕不怕,觅儿不怕,我在这里。”
动作熟练,声音轻柔。
傅长觅不为所动,足足哭了一刻钟才稍微停歇下来。
手上仍然紧紧的抱住李景宸,丝毫不肯放手。
“觅儿乖,先放手,我去点火。”
李景宸被她环住,一点也动弹不得,有些无奈的轻声哄着。
“不,不要。”
傅长觅摇摇头,干脆整个人黏在了他的身上,她才不要放手,死都不放手,万一,他跑了呢。
白日里动听的流水声,微风拂过花海的细碎声,此时听来,都觉得分外吓人,她将头也埋在李景宸的怀里,不敢朝外面动一点。
李景宸看着整个人吊在他怀里的丫头,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格外的享受,他犹豫了一瞬,便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引得怀里的人一声轻呼后,便将头藏在了他的胸前。
四下无人,美景环绕,怀里的温香软玉,又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李景宸觉得全身发热,似有一团火在烧。
他快步朝外而去,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将丫头吓着,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府里,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夫人派丫头去寻人用晚膳,找遍了府里也不见有两人的半点踪影。
大夫人刚开始还不着急,对于李景宸她是极为放心的,可是等到派了人几乎找遍了府里每个角落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时,她的心里便有些慌了。
傅衍派人去了宸王府,下人回复说宸王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未归,这下,就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一大家子人坐在前厅大气都不敢出,大夫人心下有些微恼,宸儿这孩子不像是个胡闹的,这都什么时辰了,怎地还不回来,就算要带了觅儿去哪里,也应该提前知会一声才对啊。
难不成,是真出什么事了?大夫人越发的坐立不安。
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这层,宸王是何等人,若是在他们府里出了事,就算是蹭破了点皮,也够那群言官写上一堆的折子了,而且,虽然傅长觅与宸王已有婚约,可是毕竟大婚未成,独处一日,天黑还未归,这要是传出去,可还了得。
二夫人几人则是暗暗骂傅长觅不要脸,惯会勾搭,这才刚见面呢,就折腾到天黑了一个时辰了还不归,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不懂半点规矩,此时还未归,说不定就去做些什么了,还连累得她们陪在这里等。
傅远逸脸色也是暗沉沉的,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这上京除了自己没人能动的了他分毫。
他对李景宸与觅儿的渊源一清二楚,七年未见,他还真怕那个胆大包天的将觅儿如何了,傅远逸越想越觉着烦闷,可是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画面,他朝着傅长凤看过去,却见她也亮着一双眸子看向他,显然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随即,傅远逸遍朝着管家道。
“府里可都找遍了?可有漏下哪里?”
管家一愣,仔细想了想,确实都找遍了,等他回味了一遍傅远逸的话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
“有一处未去过。”
“哪里?”
大夫人急忙出声道。
“幽竹林。”
管家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一下,幽竹林乃是府里禁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并不是因为幽竹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是因为,幽竹林是历代傅家祖先墓地。
傅家不是新贵,而是常年积累下来的真正权贵之家,有着几百年的根基,当年傅家祖先便是人中龙凤,群臣之首,傅家忠于皇上,从不参与任何皇储争斗,只要你有能力坐上了九五之尊,便尊你为主。
傅家的根基稳固,门生万千,是以,且傅家子孙个个都是人精儿,惯会明哲保身,且傅家女已出两任皇后,当年的太后,便是傅家嫡长女,也是傅家如今老太太的小姑子,是以,她在临终之前,才会将老太太叫到跟前,留给了傅长觅那一个红玉镯子,算起来,太后是傅长觅的嫡亲姑奶奶。
所以,不管是哪一任皇上,都想要去急用傅家的力量保全自己的皇位,断不会去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