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烨道:“你已读不回?也……不是很礼貌撒。”
薛停云又瞟向茶几、冰箱、吊灯,道:“那我也……你。”
王子烨吹毛求疵道:“省略号那里,你嘴都没张,这不公平。”
薛停云道:“讲公平是吧?晚上我下班你脐……你还我。”
“……”王子烨一秒聋了,两指按着太阳穴,道,“剪秋,我头好痛,昨晚喝太多了。”
薛停云也不搭理他了,自顾自吃完饭要去上班,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就要走。
“薛老师,我送你上班呀。”王子烨又跟过来,扭捏地想献殷勤。
“算了,”薛停云客气道,“王老师,您这熊样,我怕您开车撞树上。”
他开门走了。
王子烨只得折返回来,又揽镜自照。
鸡窝头,红脸蛋,眼角还沾了一粒宿醉的眼屎。
好一副熊样。
“这都能让薛老师脐你啊?”王子烨对着镜子指指点点,“男人,想必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魅力。”
他回到薛停云床上,回味并自我陶醉,半梦半醒地到了九点多,小简和秦阵起了床,各自家中都还有别的事,跟王子烨道别。
走前,朋友们还替他烦恼工作上的事,都叮嘱了两句。
秦阵道:“你好好想明白,不管什么决定都别太草率。”
小简则说:“需要帮忙跟我说,公司和霍总那边都不用担心,我来搞定。”
王子烨:“……”
他这一早上只顾着怀念昨夜风情,被同居人展现的新时代风采迷住了,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事。
等基友们走了,他想来想去,终究还是不舍得这大好的机会。
一忽儿想得膨胀起来,导演都说他人物小传写得好,肯定了他对角色的理解,他演技又不差,进组后一定能很好地完成这角色。
一忽儿又想起原著和剧本里,角色的重头戏在35岁以后,若是从这点上来说,他似乎没有那位年长他十余岁的中戏师兄更适合。
但合同都快走完了呀。
但师兄戏也很好呀。
戏好运气不好也不行,这行还是要看命的。
可王子烨你算什么好命?真好命就不会红了又糊了。
起码我红过,师兄就是没有红命嘛。
人家有,这次可能就是师兄鱼跃龙门的机会。
哈,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是内娱杜甫吗?还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先顾好你自己吧。
……
不买房了吗?不养薛老师了吗?还想薛老师再为你进厂打几次工吗?
……
王子烨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打得他脑仁都疼。最后把剧本盖在脸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愿再想,该忘却这些本不必在意的波折。
该去专心地演好自己的角色,该去关爱自己的家庭和爱人,不要去对他人命运做无谓的关心。
不要妄想自己在这江河日下的行业洪流中能够独善其身。
人人是泥沙,人人是蝼蚁,人人随波逐流,人人在这千里之堤上,自顾自筑着巢穴。
你凭什么不!你凭什么不?你凭什么不。
剧本从王子烨脸上滑下来,他睡得迷迷瞪瞪,朦胧中听到手机在响。
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四点,补了一觉,他的状态和心情都好多了。
是许久未见的蔡巡来电。
王子烨笑道:“哟,你回归了?这次休息够久的。”
蔡巡笑了一声,说:“我听我经纪人说,你后来还跟她打听过我,哥,谢谢你还关心我。”
王子烨听他声音不太对,道:“怎么了?病了吗?”
“没有。”蔡巡道,“身体挺好的。”
这次王子烨听出来他是在哭,无奈道:“大白天的,别这样。这么大人了,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
蔡巡哭得抽鼻子,道:“哥,你说得好对,我就是什么本事都没有,去798卖唱都会饿死,根本不配被人喜欢,也不配被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