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不够强大。而时局也不给他更多时间,让他成长起来。
鹰戈撇过头,紧紧攥着手。
宁姝轻声说:“你别想太多,这件事我能处理好,庆王注重名声,要做给天下看,我们就配合他做,否则,在这儿也没有立身之地。”
鹰戈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紫玉回来,宁姝把这件事一说,紫玉很是愤怒,还萌生过穿上宁姝衣裳,前往阵前的冲动,宁姝真是哭笑不得:“你们啊,一个比一个慌。”
紫玉看了眼守在门外鹰戈的剪影,小声说:“殿下就不慌吗?”
宁姝说:“还成。”
她如果不去,僵持下来,对己方也不利,去了又怎么样,迟早是要和听雪阁对上的,或许,还能和从一开始头像灰到尾的莫见雪见上一面。
逃避这条线,她也有预感,狗游戏不会就此罢休。
紫玉又转眼睛,说:“我看鹰戈那小子,对殿下的心意,有点露骨了呀?”
宁姝:“这就算露骨了?”
紫玉愣了下,才伸出拇指,佩服道:“殿下,吾辈楷模!”
当然,在紫玉看来,鹰戈身世实在不堪细数,就算是尤家后人,如今没机会平反,还是适合当小的,正室得找个有威望的,才能压住一众小的。
紫玉控制不住地乱想。
到时候,她就给宁姝把关。
也只有想到美好一点的未来,才会觉得当下的局势,不会过不去。
没过多久,庆王府军师就来请宁姝,宁姝披上灰鼠毛氅衣,幸而风雪见小,骑上马到阵前时,雪已停。
这点雪,却没能覆盖长安城下的血腥气息。
宁姝刚拿着檄文,念上两句,忽闻身后兵士微微骚动,她抬眼一看,原是长安城墙上,侍卫竟押着一人上去。
庆王拉了拉马的缰绳,道:“唉。”
只因被押上来的人,是临王,陆维。
这对庆王来说,确实麻烦,如若他的军兵不小心伤了陆维,那天下大抵要让他背负杀害子侄的骂名,若庆王不怕骂名,也不至于蛰伏这么多年。
他要名正言顺。
北风萧萧,时已天黑,到处火光窜动,陆维形容狼狈,他的头被卡在城墙上,挣扎无果,只能放弃,喘着白雾般的气,恨恨盯着那些叛变皇宫的侍卫。
宁姝见此,心中沉沉。
唯一能庆幸的是,陆维没事。
她干脆折起檄文,静候对方的要求,果然,没一会儿,长安城上传来喊话:“请广德公主,进城!”
阵前众人哗然。
拿出陆维,竟只是为让宁姝进城,这是什么目的?
宁姝也挑了挑眉。
那人继续喊:“如若不然,端王、临王、永安郡主等,就得面临一死!”
只这时,陆维被剑柄捅了下,侍卫要他喊话:“快,让广德公主听听你声音!”
陆维咳嗽一声。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格外沙哑,却听他拖长声音,大喊:“小妹!不要救我!”
话音未落,就因为侍卫踢了下,声音吞入喉头。
听着都觉得疼。
宁姝心想,这个便宜二哥啊,终于有次让她不要救他。
只余那声嘶长余音,穿过夜空。
她仰着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莫见雪想干什么,这时候再拿到莲种,然后呢?天下乱成这样了,拿这种权力有什么意思。
但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事到如今,不进城门,基本不可能。
庆王与军师面面相觑,冷静下来,又觉得这是好事。
自古天下改朝换代,像他不够名正言顺的,最怕皇帝直系皇室尚有余留,他用过宁姝当借口起兵,宁姝也已经没大作用,而且陆安雁也被波及。
此时把宁姝送入城中,再合适不过。
庆王清清嗓子,做足样子,道:“广德,此行多艰,然临王殿下是你的胞兄,本王,不敢擅自为你决断。”
宁姝接他的话,说:“二哥受难,我不能坐视不管,恐要辜负王爷之期待,只能进城去。”
“只是,容我进城前,再与我的人道个别。”
她先答应进城,已让庆王颇为满意,此时,只是要道别,庆王笃定只要他多找几个人看管,她也没能耐逃跑。
于是,庆王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