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宁姝都有点同情徐辛夷,捭阖剑,剑中二哈。
但现在,她也察觉到,自己被捭阖剑碰瓷,只好板着脸,问:“你的师尊与教习,如何说?”
徐辛夷冷笑:“他们说,要遂捭阖剑的愿。”
也就是待在宁姝身边。
陆恒摇头:“不妥,老师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顺着捭阖剑。”
徐辛夷盯着捭阖剑,语气也很烦躁:“那我没办法,只能每日都跟着老师,等捭阖剑乐意吧!”
跟着宁姝?陆恒嘴角微压,徐辛夷这话说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但陆恒清楚,他不乐意,谁会逼他这么做?陆恒不着痕迹地,攥了攥手指。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宁姝音色清冷,因有些倦怠,声线懒懒的拖长。
陆恒和徐辛夷同时看向她,她拿起捭阖剑,随手粗暴地往地上一丢,捭阖剑发出一声轻轻的嗡鸣,被徐辛夷怎么造作,它都没什么感觉,被宁姝一丢,倒委屈上了。
徐辛夷到底心疼,额角一跳:“你做什么?”
宁姝站起来,她两手手指卡在一起,活络骨头:“小孩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拿出盘在腰间的鞭子,笑了起来,问:“如何?”
她姣好的眉眼微弯,笑容里一股狠劲,分明是威胁,可是……
徐辛夷骤地想起什么,他目光挪向一边,粗声粗气:“不行,不能打捭阖剑!”这关乎尊严,他不允许。
宁姝说:“是捭阖剑不肯出鞘,你能做什么主。”
这句话,一下让徐辛夷脸色黑得能滴墨,捭阖剑不听主人的话,已很丢人了,偏偏宁姝还轻蔑地补到:“你作为寅月峰的弟子,能力,也只有这样啊。”
前几天的嘲讽,悉数奉还。
随即,不管徐辛夷的意愿,她甩出一鞭子,精准打在捭阖剑剑鞘上。
鞭子极快,捭阖剑又一声更重的嗡鸣。
宁姝踩着剑身,用脚挑起剑踢到半空中,将剑抓在手里,丢给徐辛夷:“看看,听话了吗?”
这句是对捭阖剑说的,可徐辛夷喉头却不自觉地,上下微微滑动。
剑即人,人即剑。
这一鞭子,便犹如落在他身上,从内而外的鞭笞。明明是极致的羞辱,明明他应该立刻拿着捭阖剑离开,可此刻,他站着没动。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他紧紧抓这捭阖剑,试着拔捭阖剑。
这回,捭阖剑轻轻松松动了。
这破剑,破剑!
徐辛夷沉痛地闭眼。
宁姝憋着笑意,摆手,说:“这不就听话了?下次再不乖,你送过来,我给它吊着打七天七夜。”
捭阖剑发出急促的嗡嗡声。
然而,有一刹那,徐辛夷竟然隐约察觉,它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宁姝:“为师帮你解决问题了,不答谢?”
徐辛夷面上的屈辱,再难以掩饰,他侧着脸,用尽力气克制愤怒暴躁,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可真是……谢谢老师。”
宁姝:“嗯?太小声,听不见。”
徐辛夷:“……”
陆恒面上平淡如水,那双多情眸还盈着笑意,他的目光,缓缓从徐辛夷身上,挪到宁姝身上。
二人之间,看起来是不共戴天,但事实上,旁观者清。
徐辛夷绝不只有愤怒屈辱。
为什么她的注意,全被他吸引走了呢。
为什么他们之间有种融洽,让他完全插不上话。
为什么。
他对她这么好。
她能不理徐辛夷么。
别在腰间的雪剑,以极小的幅度,细微地发着颤,这么好脾性的剑,第一次在抗拒着什么,陆恒将手放上去,心里问:
你也很不开心,是吗。
回到百尺峰,宁姝长松一口气,这么一招下去,以后就算捭阖剑又发疯,徐辛夷也没脸来找她。
也算解决一个大麻烦。
她将自己记住的“分”的内容,写在纸上,这个过程极其漫长,等她歇息时,其实她只写了一行字,时间也只过去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