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桦也知道自己用词和语气都是重了,可他没办法,他为了叶蓝茵,必须舍掉一些东西。
“凯文。”文桦把手搭在了凯文的肩膀上,“她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是知道的。这次,上天给了我一个先机,我不想错失掉。”
凯文皱着眉头,纠结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说:“可你怎么藏一辈子呢?那是你表哥啊,你们总是要走动的。”
文桦笑笑,说道:“要是去巴塞罗那呢?我在那里有房子,可以安顿好她。所以,你别担心那么多,只需要决定是不是站在我这边就好。”
凯文烦躁的抓抓头发,喊道:“朋友这么多年,你说我选谁?哎!只希望你能心想事成吧。不然的话,你和你表哥算是要反目成仇了。”
随后,文桦返回渔村,说是要留下陪着叶蓝茵。
凯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心想这个破破烂烂的渔村怎么住人?文桦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吃过这个苦?
可是,当凯文见到叶蓝茵的样子,很多话,便也就说不出口了。
眼前这个丑陋到有些恐怖的女人,哪里还有半分中央电视台黄金节目主持人的样子呢?那风华绝代的韵味,绝美动人的面容,都不见了。
凯文心下不禁一阵酸楚。
可紧接着,让他震惊的事情又一次发生。
赵姐说:“小水就睡在这个窝棚里。这一点啊,还真怪不到张阿婆的身上。张阿婆几次让小水进屋里睡,小水都是不肯。不仅不肯去,而且还很害怕去。我们渔村读书最好的小刘说小水这是啥什么闭什么症,就喜欢在开阔地界待着。反正,你们别指望小水进屋睡觉就对了。”
说罢,赵姐和张阿婆打了声招呼,告辞回了自己家。
凯文看看文桦,再看看已经安然躺在窝棚之上的叶蓝茵,嘴巴张了又合的,磕巴道:“你、你该、该不会是……”
“嗯。”文桦应了一声,“我陪她。”
“不行!”
凯文这一喊,吓了叶蓝茵一跳。
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抱住自己,像只凶狠又瘦弱的小兽似的盯着凯文看,看的凯文心虚又愧疚,就好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
可这是事实,没错啊。
这幕天席地,晚上还呼呼的刮着海风,文桦怎么能就这么睡在窝棚里啊?转天还不得发高烧!
“凯文,你赶紧叫人把我城南的那套别墅改造一下。”文桦说着,已经往窝棚那边走去,“把卧室的天花板做成开放式的景观玻璃。明天一早就叫人开工,多给五倍的工钱,务必这两天尽可能完工。还有,叫人把我在巴塞罗那的套别墅也这样改造。快去办。”
凯文亲眼看着文桦那一尘不染的身段坐在了又脏又乱又臭的稻草堆上,只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他家影帝就正常了。
然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临了,凯文告别文桦的时候,万分无奈的说:“阿桦,你真是疯了。”
文桦没说话,轻手轻脚的靠近已经熟睡的叶蓝茵。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再清醒不过。
……
翌日中午。
周亦行预定了那家米其林西餐厅,邀请孔歆瑶过来共进午餐。
孔歆瑶对于周亦行把地点定在了这里,颇有微词。
她觉得周亦行这是在故意打她的脸,叫她难堪。可她也无法,自己放出去的消息,总得承担相对应的后果。
所以,她笑脸相迎,上来就甜甜的唤了声“学长”。
周亦行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正座之上,看都不看孔歆瑶一眼,直接示意徐子峰把手里的文件给孔歆瑶过目。
孔歆瑶看后,花一般美丽的笑脸,枯萎了。
她把文件摔在桌上,冷声问:“什么意思?”
周亦行说:“你看到的意思。”
孔歆瑶怒,站起身说:“周亦行,你一个三十几岁正当年的成熟男人,该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而孤独终老吧?这两年,我是哪里对不起你过?不就是借着你给坤天造了造势吗?你用得着那审计项目违约单来警告我吗?我告诉你,你真惹急了我,大家谁都不好过!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什么贞烈好丈夫!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你们男人。”
这番话的前半部分,周亦行听着无感,到了后面,才是起了几分兴味。
“既然男人不可信,那你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成功利用了我?”周亦行问,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孔歆瑶一愣,以为周亦行这是有了松动,变脸似的娇嗔道:“那学长也是有心帮我了?学长,只要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在帝都做大,到时候谁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周亦行勾唇一笑:“对手是谁?你的心恋已久的萧云阳,是吗?”
孔歆瑶又是一愣,这才终于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她怒极反笑,愤愤的拿起手包就要离开,可却是又被周亦行叫住。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有着一样的目的。”周亦行说着,缓缓站起身,“我需要了解萧云阳,而你是最了解萧云阳的人。如果你真的想与我合作,就该拿出我最感兴趣的东西。”
孔歆瑶攥着手包的玉手在不断的收紧,直到上面露出狰狞的青筋。
她到底是哪里不够好?为什么周亦行就是不正眼看她呢?她在这些男人眼中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即便她已经接管了坤天,也依旧得不到一颗真心。
想到“真心”二字,孔歆瑶忽然有几分豁然开朗。
她扭头看向周亦行,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两年了,难道你还以为叶蓝茵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