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将眸中的复杂情绪悉数遮挡起来。
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似乎陷入沉睡中。
只是,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翩翩起舞的蝶翼一般,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
梁莫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清瘦的身影一动不动,周身弥漫开一股低气压。
他浑身的肌肉全都紧紧绷着,一块一块的,透过单薄的衣料,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肌肉与骨骼的脉络和轮廓。那对浓密的剑眉皱在一起,眉心拧成一团疙瘩,冷峻中透着几分桀骜,模样看上去有些骇人。
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节都泛白了。手背上,根根青筋鼓爆出来,交织盘错在一起,让人心生畏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梁莫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转身,闷头大步向门口走去。
他的鼻翼微微扩张着,略显苍白的侧脸上一片铁青,就连太阳穴的位置也剧烈地起伏着。
在男人转身的那一瞬,许映欢慢慢睁开眼睛,借着素白的月光凝望着对方的背影。
她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眼睛里氤氲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有泪水逐渐凝聚,却又倔强地咬牙强撑着,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来。
她这个样子,让人打心底里生出一阵阵刺痛。
“不要喜欢我,至少……不是现在。”
她低声呢喃着,嗓音里掺杂着一丝压抑的痛楚。
梁莫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手里拎着小深深。玻璃窗一尘不染,映照着男人坚毅而又俊朗的轮廓。
他的面色清冷阴沉,四周缓缓流动着的气流都被他身上所传递出来的冷冽气息给冻结,凝滞在原位。额前细碎的头发垂落下来,将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遮挡住,给这张英俊清隽的脸庞添了几分迷离的魅惑。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睡袍,腰间的丝带随意地打了一个结,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际。睡袍的领口敞开着,胸前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当中。
男人的皮肤本就偏白,与身上的黑色睡袍相衬,一白一黑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光如洁白的素练一般,透过玻璃窗投射到梁莫深身上,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厚重的背影也被拖到无限长,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孤单而又寂寥。
梁莫深的手指轻轻抚过小深深耳朵上的那朵菊花,唇瓣微张,沉冷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
“你只能是我的!”
……
周四上午八点半,许映欢骑着小电驴来到燕京大学校门口,跟简悠会合。
简悠正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看到许映欢之后,连忙小跑着赶过来,毫不客气地朝她伸出手。
“拿来吧。”
许映欢从电动车上下来,看了看对方伸过来的手,眼神里露出一丝茫然。
“拿什么?”
她不知想到什么,连忙紧紧捂着自己的背包,一脸警惕地盯着简悠。
“说好了你花钱雇我帮你考试的,怎么能反过头来跟我要钱呢?你……你简直比周扒皮还扒皮!”
简悠听到许映欢这番控诉,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你想什么呢?我让你把考试用的工具给我。”
许映欢闻言,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冲对方尴尬地笑了一下。
她垂眸看了一眼对方纤瘦骨感的手心,露出一丝为难。
“我这个工具太大了,恐怕你的手心放不下。”
“多大?”
简悠下意识问了一句。
“鲲之大,一口铁锅装不下。”
许映欢抬手摸了摸下巴,摇头晃脑地说了句。
“嘛玩意儿?”
简悠追问道,连方言都带出来了。
“就是比铁锅还要大。”
许映欢给她粗略翻译了一下。
“这么大?!”
简悠闻言,眼睛微微睁大。
“监考老师不会发现吗?”
“会啊。”
许映欢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简悠:“……”
她上下打量了许映欢一番,见她身上除了一个背包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更没有看到比铁锅还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