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一声娘,脱口而出。
门口玄凌和槐安眉头一沉,想也不想推门而入,槐安顺手解开了耦合的穴道。
“玄凌,快帮她看看。”抬头看到玄凌,白烨急呼。
怀里的人双眼睛,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白烨的紧张,玄凌能体会,疾步上前,轻声道:“放心,没事的,抱到床上。”
听着玄凌的声音,白烨的心瞬间静了下来,抱着人几步走到床边,耦合已经冲了过去。
“公主!”即便此时,她也不敢大声叫出来,小心谨慎几个字,这些年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去弄杯水来。”
玄凌是湘支开这嬷嬷,她在边上,她反而没办法静心把脉。
“嬷嬷,有她在,会没事的。”
白烨开口,耦合这才将信将疑的让出位置,乖乖去倒了杯水紧张站在一旁。
这身体?这么多年,是怎么拖过来的,一把脉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床上的人自己也应该知道,知道自己病入膏肓,所以一直用猛药撑着吧。
终于见到自己儿子,就好像一根弦,绷到了极致,突然绷不住了。
“暂时没事,将她平时用的药给我看看。”
耦合看了一眼白烨,见白烨点头,这才急忙出去拿来药
玄凌打开药包用手拨弄了下,果然是猛药,“这药是谁开的?”
“宫中太医,可是...有问题?”耦合脸都变了,身处权利的漩涡,对这些事自然反应的敏感。
“这药没问题,只是...她本来就体弱,用这么猛的药,无疑是烈火烹油。”这太医不可能不知道吧...这情况,应该开温和一些的药,调理为主才是。
耦合接过药,眉头深锁,一脸不信,“这药...是太后请人开的,太后最是知道公主的身体...”这要会损公主的身体,太医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太后?”那不是公主的娘吗?
“玄凌,她的情况?”药的事暂且不说,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什么叫身体很弱?
“她应该是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后来又没调理好,身体就这么拖垮了!心里又有郁结不化~若是再这么下去,拖不过两年。”
实话实说,玄凌不想瞒着他。
两年!白烨抬头看向玄凌,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玄凌松开手,替对方提了下被子,“若是她配合,或许还有办法。”说完转身看向耦合道:“现在的药不能再碰了,就是身子撑不住,躺着也不能再喝那药,我重新开个方子,按着这个方子服用十天再看情况调整方子。”
她知道失而复得的欢喜,也知道失而复得然后再次失去的痛,她,不想他也承受一次,所以,她一定会帮他留住这份迟来的母子之情。
“墨天痕!”白烨没有跟玄凌客气,因为不需要。
看着床上的人,冷声说着墨天痕三个字,原来,他与墨家并没关系,真好。
“别轻举妄动,都在这了,不差一时。”玄凌的手落在白烨的肩上,白烨坐在床边,一手抓着杜晓嫣的手,一手反握着玄凌的手。
点了点头,“好!”不差一时,现在,他只想安静等她醒来。
“当年,墨家只是要一位嫡公主嫁入墨家,是皇室选的她吧,好像她离宫出走的消息,也是宫里透出来的。”槐安终于开口,话中饱含深意,不巧的很,那时候,他好像敢苏醒没多久,墨天痕的老子没事就找他,所以,他记得有这么一档子事。
白烨抬头看向槐安,这位老....前辈的意思,他娘是皇家推出来的棋子?
其实,从那副药,玄凌已经猜测出几分了,这位炎火公主...当真是承受了太多人间至苦,亲人抛弃,心上人死去、失去孩子,仇人是枕边人...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当年,当年明明是太后和明公主....鼓励公主离宫的...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啊...怎么会...”耦合这宫里在这墨府后院,周旋了一辈子,槐安一席话,她已经心中有些明白了,加上那药...
只是,她接受不了,也不敢相信,公主这些年的痛苦,苦苦支撑忍受的痛苦,除了对小主子抱着希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为了给皇室传递墨家的消息。
她是皇室在墨府的一颗钉子...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忍心啊,公主这些年的苦,他们难道看不见吗?他们有没有心啊。
“公主!”耦合噗通一声跪倒在床边,她从小伺候公主长大,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公主早已不是主子这般简单,公主一路走来,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带她离开这里吧。”玄凌看着床上的人,若她知道这一切,知道亲人的残忍,情何以堪。
白烨就皇权的漩涡长大,对这一切太熟悉,也太了解了。
“怂恿她逃婚,是因为他们摸清楚了墨天痕的脾性,知道她的逃离,反而会激起墨天痕的兴趣,等她嫁入墨家,墨天痕便会多看重几分,而她则会对墨天痕生出恨意,如此,她就是嫁入墨家,她还是忠于皇室的公主,会死心塌地为皇室卖命...”这样的把戏,太容易看穿了。
炎火皇室,既然早就名存实亡,不如就干脆消失吧,他们利用她便也罢了,谁让她出生在皇室。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利用她的同时,还对她如此残忍,怕她撑不住,失去一颗这么好的棋子,所以明知她身体承受不住,还对她用了催命的药。
“没关系,欠债还债。”玄凌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轻轻在旁边说着。
槐安看着这两个孩子,就像两只没有体温的小兽,互相依偎取暖...
“已经快天亮了,天亮之后,再要回西苑可就有些麻烦了...”槐安的意思,若要从长计议,那就回西苑,若想痛快一些,那他现在就可以动手。
刚说完,床上的人就醒了。
“孩子...孩...”睁开眼,身子弹起一双眼睛就在四周搜索。
“我在!”
其实,刚才她只是昏迷,但还是有意识的,他们的话,她隐约都听到了一些,手握着白烨的手,很紧,“孩子,娘...求你一件事。”
“你只管说。”白烨有些不习惯,进来让自己身子放软,声音放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