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后,商家之事,是奴婢自作主张,太后要如何责罚,奴婢都毫无怨言,但请太后容缓一下,让奴婢此时替太后分忧!”
商莹心看着地上的人,这个胆大包天的央金,她的忠心,她从不怀疑,现在她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压下对她的怒气,挥手让对方起来。
“你去看看,那些跪在宫门口都是谁,给哀家好好记下,哀家要让他们后悔莫及,炫王自己没现身之前,先按兵不动,哀家到要看看,他这个所谓天命之君,如何跟哀家要皇位。”
央金起身,立刻上前伺候。“太后!炫王手中无兵,他不过是有些银子,这些人见钱眼开,都不难对付,关键是那国巫,不知炫王如何窜到国巫为他所用。”再加上那些天象,东离百姓都看在眼里,这才难搞。
“那个老东西,怪不得当日那般爽快就答应了,原来他早就是炫王的人,哀家不信那些天象,就算他真的是,哀家也不认,央金,找人送我的手谕,让城外固守的五万城防军随时待命,哀家一声令下,便入城平叛。另外,城中禁卫军将皇宫给哀家围好了,他要进来,哀家就让他出不去,现在,立刻去国巫殿,将将巫殿的左右巫使召来。”
越是这样的情况,商莹心到是越发的冷静下来,吩咐完之后,淡定的拢了拢裙摆,传令,让云皇子过来。
央金立刻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办事,自己则小心伺候着,“太后,炫王一定会在关键时候出现,咱们早做准备。”
“新制的龙袍可制好了?哀家今日便要云儿登基,什么吉日,哀家说今天是便是,等云儿到了,让他在着等着,哪也不要去,等着登基,现在,哀家要去宫门一趟,看看他们是如何替炫王请命的。”
央金扶着商莹心,嘴上宽慰着,“太后也不必过于忧心,炫王多年不涉朝政,不过是几个臭钱,那些人见着太后,太后威严定会让他们臣服。”
那些人,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央金冷声说着。
“央金,你别小看了银子,这些年,炫王到底积累了多少财富你可清楚?这些银子能买来人心,就能买兵器,养私兵,他敢这么做,绝不会是一时头脑发热,哀家不惧他,却也不能小视了他,哀家这一路走到今天,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过来的。”
“奴婢愚钝了,太后教训的是。”
“颜家有动静吗?”
颜家?太后这时候竟还记着颜家,“...暂时没有!”她今日还没时间去问颜家那边的情况,应该是没事。
“你是不是很奇怪,哀家为何盯着颜家不放?先皇曾告诉过哀家,颜家手中,有先祖留下的二十万兵马调动大权,若是此时,他也倒像炫王,可就真麻烦了。”商莹心语态中略显疲惫之色。
二十万兵马?这凭空的哪里来的二十万兵马?“太后,这事...既是先祖当时留下的,时隔数百年,恐怕早已收回了吧...”
“东方家统治东离数百年,东方先祖的本事,哀家也听闻过一些,说是能点豆成兵,我东离的巫祝术不是没有由来的,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备着总是安心些。商家现在...什么反应?”
路上,商莹心也未停止思索,又问及了商家的情况。
央金三缄其口,怕太后分心,简单的说了一下,表示没什么事,其实就是那商狄丘小子闹腾着,其他人还好,一个毛头小子,她已吩咐让人看着。
此时事关云皇子登基大任,他也是商家人,应该知道轻重。
而炫王府上,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谋士之类的幕府,跪在炫王府的大厅,请求他们的主子上安天意,下顺民心,承续东离大位。
炫王圆胖的身子端坐在主位上,一脸的局促不安,不停的让大家起来,囔着事情突然,他何德何能之类的,总之,样子做的十足,好像这一切,他当真不知道似的,就是天意。
“王爷,门外跪着诸多百姓,王爷就算不为别的,为了百姓,也要挑起东离重任。”
“就是啊,王爷,国巫大人便在此,是受天之启示,王爷更应顺应天意!”
“请王爷入宫,继我东离皇位!”
大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言语无不恳切,好似人家不答应,他们就不起来一样,而老国巫始终站在一旁,手里持着法杖,口中念念有词说个不停。
炫王一脸为难,起身拉拉这个,扯扯那个,“承蒙诸位看得起,可此事重大,切不可如此草率,且我东离承继皇位,向来是需传国印认可的,这传国印……”
立刻就有人接话,“王爷,太后深明大义,王爷是天命所归,太后一定会顺应天意,我等也去宫门求请,只要王爷首肯,我等便是不计性命,也要为东离求太后交出传国印。”
传国印在不在太后手中,炫王心知肚明,他这般做,无非是想借此为难商莹心,太后拿不出传国印,那云皇子就休想登基,他就不同了,他有上天启示,是另一种名正言顺。
算盘到是打的不错,看来确实下功夫了。
作势去拦,确是拦不住,这些人不单自己去,还煽动府门外的百姓一起,为东离请命。
不仅如此,很快有关商家不法的事又被拿出来说,不过人家说的更直接,商家为什么能这么目无王法,还不是因为背后又个太后?说到底,就是太后干政,外戚专权,才会弄成现在这样,那云皇子年仅十四,不能独掌大权,到时候,东离还不是商家一言堂?
这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太后,指向了女子干政江山不稳的说辞上。
这些年受商家之威的不在少数,这些话也说到了一些老臣的心坎里,于是有些不明真相的也被鼓动,生出一腔热忱,以为东离的救世主真的就是炫王了,宫门口就越来越热闹。
商莹心到的宫门口,看着跪在宫门前的人,立刻刹住脚步,退避到一旁,一手抓住央金的手腕。
“好个炫王,他竟煽动百姓替他请命,他今天是非要逼哀家啊!”显然眼前的景象,有些出人意料,商莹心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不光是朝臣,还有百姓学子等等!
央金也吃了一惊,这情况,太后千万不可露面,被这些人纠缠上,不得不给个交代了就麻烦了。
“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
央金立刻去探听,没一会,铁青着脸回来,将外头的情况告知,炫王好大的胆,竟敢公然挑衅太后,将商家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太后头上,岂有此理。
商莹心知道,商家捅出什么篓子,最后她肯定掰扯不干净,所以这些年她只能尽力约束商家,可到头来,还是被商家连累,扶不起的泥巴还顺带脏了自己一身。
“太后,这些百姓懂什么,不过受人蛊惑了,但是眼下情况对太后极其不利,炫王一定知道传国印不在的事,怕会借此发难。”央金露出担忧之色。
得知老国巫被炫王收买,商莹心就想到了对方会借着传国印发难。
“现在是国丧期,他们若是闹的太过分,哀家可用一个拖字,你去联系葛大人他们,让他们以国丧为由,劝说他们不要在宫门口闹,一切等国丧后再说,记住不可劝说的太过分,另外,散出消息,就说哀家悲痛过度,突然昏厥不醒,任炫王此时做什么都不管,逼的他不得不逼宫,只要他一进宫,哀家就让他进得来出不去。”
商莹心眸光深深,一身萧杀之气。到也是见过场面的,当年,先皇驾崩,她孤儿寡母,可比现在的处境艰难多了,还不是一样被她稳住了?
“太后是想以不变应万变!奴婢明白了。”只要手中握有兵权,那炫王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济于事。
冷哼一声,拂袖折回,“他以为借个天象,挑拨一点民心就能左右大局?未免太天真的,等到大局已定,所谓民心,不过是添砖加瓦的事,哀家到时候自有办法挽回。”
所以,这个时候,她根本无需去管百姓怎么想,百姓怎么看,握紧大权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云皇子在您的寝殿,安然无恙您放心。”到时候只要炫王一拿下,就可让云皇子顺利登基。
点了点头,“外面的,他们要跪就让他们跪,该劝的劝,该端茶送水怎么服侍就怎么服侍,总之一句话,哀家现在醒不来。”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