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秦岭一带的地志。”是她让人送来的,若不是看到这个,他也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些,她是在嫌弃他进展太慢了吗?
地志?地志他看过的,可从没见过这么细致详实得,“你这那里找来的?这可是个宝贝啊。”慕容端看的有些爱不释手,差点忘了正事。
帝家…还真是个挖掘不尽的宝藏,“别人借来一用的,你看看刚才说的那几个部落,和其他部落可有什么不同。”
其实,这地志还真不是帝家的东西,是老常的。
得了提示,慕容端仔细看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烨,那男人说过,他们这些活下来的,都是部族里有些本事的……”
“没错,这几个部族,都是有些特殊本事的部族,就如杀千尚久用的番红…”
慕容端瞳孔放大,手抖动了下,口齿有些不不清,“你的意思…是想说瘟疫…不,这太可怕了。”人为瘟疫?这是什么样的狠辣心思?
“很多时候,天灾就是人祸。”纳兰胤烨神情莫测,他也不想这么想,可是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出别的合理说法。
她是否已经知道了?所以特意送了这地志来?
她既知道,为何不直接告知,她是想借九黎人自己的手,还帝家一个清白?
“主子…这…”琉璃听的胆战心惊,吓的面色刷白。
她知道,权利斗争中,利益争夺中,是有许多狠辣阴私的手段心机,可这样的她闻所未闻,那是多少条无辜的命。
“这些部族,一直以来都深居简出,不与外界来往,他们的本事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不会外传,那就只有让这些人出来,出山。”纳兰胤烨神情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出山有很多方法,犯不上用这么多条命…”琉璃摇着头,太残忍了。
“但愿,只是本宫的恶意揣测…”
“端,你亲自去一趟,去一趟西南,将事情来龙去脉,查明白。”西南秦岭之地虽是荒蛮少有人烟,可也在九黎疆土之内。
疆土之内皆子民,若真有人,如此惨无人道不择手段做下这些事,那背后的阴谋,更不简单。
什么谋划,需要灰骨堆积?
“西南之地地处偏远,我这一去,帝都怎么办?眼下朝堂形势复杂,我不放心。”慕容端不是不愿去,是放心不下这边的情况。
纳兰胤烨收起舆图,颇为自信道:“放心,我自有安排,西南那边的事,不查个清楚明白,我更不放心,有人在拿九黎下棋,不可儿戏。”
“琉璃,准备好几分年礼,明日冬宴后,本宫也该走动走动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扭动脖子,朝中的人,也到了该用在明处的时候。
端的身份特殊,朝堂上的事,他不便。
“看来,你是真要打发我去西南了,好吧,我尽力早去早回,你这边,我去信让林渊过来吧。”
纳兰胤烨思忖了下,点了点头,这里要用人的地方确实挺多。
“你过了年节再走吧,难得在帝都,去慕容…”
“烨,打住,我去了,他们都过不好了,哈哈,我回去交代一下收拾收拾,眼看天就要亮了,冬宴结束后,我就走。”西南,偏远之地啊,但愿,他们都想差了。
看着对方眼眸中藏起来的伤,纳兰胤烨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什么也没说,也不需要说什么。
有些苦,只有懂的人知。
“说到冬宴,颇为期待啊!”错开纳兰胤烨的目光,慕容端扬着笑,又换上了一副泼皮倜傥的模样。
“主子,就要破晓了,回府收拾一下吧。”她也该回去给主子准备年礼。
“恩,是有些累了,难得这么早,去走走。”扭动脖子,抬脚出去,被卷宗压着的袍角一扯,一不小心,把一堆卷宗都拖到了地上。
弯身去拾,拿起看了看编号,连着几卷,神色大变,拿起刚捡起的和其他的卷宗做了对比。
“怎么了?”慕容端疑惑看着对方的举动。
“你们看,这卷宗上的编号,这颜色,还有这,是不是有刮擦的痕迹…”单独一卷卷看,根本发现不了,可这一一对比细看就能看出。
慕容端和琉璃闻言,立刻拿起看着,还真是,“主子,这卷宗被人动过手脚,改动过。”
“不对,不是卷宗改动了,只是编号。”从痕迹和字迹颜色看,没多久。
“这些卷宗,从卷宗所过来后,被人动过手脚,那卷宗所的记录编号数肯定与这对不上,这么久的东西,要翻出来改很难,对方不一定留意了,端,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宗卷所。”
“好,我这就去。”慕容端反应很快,也不耽搁。
“主子,宗卷内容没动,也就是说,卷宗可能少了…”
“记好这里的卷宗编号,先回去。”还有点时间,他想走走,让脑子清醒一下,捋顺思路。
走出刑部,已是东方露白了。
“主子,雪停了。”真的停了,一点雪花都没有了,可算停了,这一场雪,下的时间太久了。
雪停了!伸出手,感受到的只有寒冷刺骨,暮然间,他好像记得,那惊鸿说,约莫是年节前停…
这个人,到底又是什么来头?端越是查不出任何端倪,越说明有问题,这个帝都,已经不一样了。
“琉璃,你先回去,我去城头看看。”突然想站在高出,看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帝都。
琉璃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主子最近绷的太紧了,让他独自放松一下最好。
虽然外人都看着,主子与圣上,斗来斗去,可她知道,就是胜了,主子心里也未必开心,从小伺候主子,跟在主子身边,看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主子小的时候,看到圣上与别的皇子公主说话、玩耍,他都只是默默看着,从来不敢上前,或许是因为自小被立为圣子的缘故,圣上对主子,从小就要求严格异于其他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