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吓得打个机灵,急忙踩下刹车,多亏车速慢,这才没有碾轧他,车头离他身体还有一尺多远,可此时再想离去已经不可能了,只能郁闷的下车观瞧。
那长发女子已经跑过来,蹲在那年轻男子身边查探他的伤势,她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身高在一米六五上下,体态苗条匀称,一头黑色的披肩散发箍在脑后梳成了马尾,细密的刘海儿在额头那里被分成了三七分,其下露出一张雪白光洁的瓜子瘦脸,眉如春黛,目似秋水,口唇小而单薄,好像嵌了颗粉嫩的樱桃一般,姿容灵秀之极,赫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秀气型美人儿。可这美人却穿着一身与其姿色极不相符的衣装--一套军用劳保出品的迷彩服,脚上是双厚实耐磨的黑色登山靴,乍一看很有几分古怪。
李睿下车后看到那女子姿容十分清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但他可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也不是色郎,因此没有盯着人家看个没完没了,很快走过去蹲下,查看那男子的伤势,就着车灯的灯光,能看到他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一脸的惊愕与痛苦之色,不过这男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赫然是个帅哥,问他道:“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那长发女子见他询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脸色哀凄的恳求道:“朋友,救命啊,快救救我弟弟吧,要不然他就被这几个土匪活活打死了。”说的并非青阳口音,而是不太纯正的普通话,显然并不是本地人。
那挨打的年轻男子则如若不闻,也不说话,仿佛被那一棍子给打懵了。
打人的几个汉子已经手持木棒、板砖、管钳围上来,为首的一个近似光头的短平头壮汉闻言骂道:“滚你妈的,谁是土匪啊?我说你们才是他妈活土匪!撞了老子的车不赔钱就想走,活该挨揍!快点,赔钱,不赔钱就继续挨揍,哼哼,今晚上打不出你屎来算你拉得干净!”
那女子愤愤的说道:“胡说,你胡说,谁撞你的车了?我们的车离着你的面包车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一点都没碰上。我看你就是故意讹人!”那光头汉子狞笑骂道:“一点都没碰上?你他妈倒会说,我车是被你们的车撞出来的好不好,你没瞧见都他妈给撞歪了吗,别特么不认账了,还十万八千里……”
那女子叫道:“那不是我们撞的。你说是我们撞得也行,那你先从我们车上找出撞车的痕迹来。你要是找不着,就不是我们撞的!”那光头汉子脸色略有几分不自然,骂骂咧咧的说:“滚吧,你们那是奔驰,天底下最牛逼的车了,撞我这破面包,当然不会有痕迹了,少他妈抵赖了。快点,少废话,快赔钱!”
李睿在旁听了这番对话,心里已经清楚,这几个汉子是故意拦路碰瓷的,其实就跟拦路抢劫也差不多,否则何必动手打人?又怎会开口要钱?要知道,任何交通事故造成的损失,都有保险公司在前面顶着呢,他们一上来就奔钱说话,已经是邪意昭昭,心里却也很纳闷,这里不过是市北区的郊区而已,治安情况就如此败坏了吗?难道说,市里已经有五六年不整治车匪路霸了,这伙人又开始猖獗了?
他怔了下,还是先将眼前受伤的男子扶了起来,观察下他头上的伤口,见血流的并不多,没什么大碍,便将他交到身边的长发女子手里,转身问那个光头壮汉道:“你们是哪个村的?”那光头汉子打量他几眼,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管得着吗?赶紧走人,要不然连你一块揍。”李睿皱起眉头,道:“都是市北区老乡,不用那么横吧。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永阳镇的,说起来咱们可是老乡中的老乡。”
那光头汉子听他提起老乡这个字眼,与身旁同伴对视一眼,哈哈冷笑起来,骂道:“你他妈是狗屁的老乡!老乡我怎么不认识你?少他妈跟我废话。快滚,再不滚可就对不住啦。”说完,有意无意的扬了扬手里的木棒。李睿见他不买老乡的帐,续道:“好吧,既然你们不讲老乡的情谊,那我就跟你们说正经的,永阳镇派出所长胡小康那是我哥哥,你们别在这胡搅蛮缠,赶紧走人,不走我可就叫他过来了。”
那汉子一愣,目露凶光,道:“他妈的,你当我是吓大的啊,说个人名出来就吓死我了吗?我管他什么派出所长,又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先把他叫过来再说吧。要是叫不过来,那就少他妈废话,赶紧滚蛋。妈的,现在是老子的车让他给撞了,关你毛事?你他妈在这唧唧歪歪的,想找死啊?”
又有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手持管钳上前,冲李睿说道:“哎我说,你他妈既然是永阳老乡,干吗胳膊肘朝外拐啊?没瞧见我们车让他的奔驰给撞坏了嘛,你不帮我们要钱,怎么还帮这小子说话?”